周天子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晋公言之有理,子暇,今夜你便在王宫休息一夜,明日卯时三刻朕在上林宫苑亲自为你授印,就这么安排吧。”
“陛下,陛下。”
弥子瑕喊着,可周天子却忽然起身起开了宫殿,大殿的王座上只剩下了晋君一人。
弥子瑕心神有些慌乱,他望向郤樟,眼神无助,郗樟却用坚定的眼神鼓励他。
弥子瑕稳了稳心,抬头却看见大殿上的那人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他每走一步,弥子瑕身上的毛孔就胀大一分,直到晋君高大的身躯逼近自己时,弥子瑕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郤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有我在,不用怕,他不会拿你怎么样。”
晋君已距他一步之遥,他脸色凝重,眼神直射弥子瑕的脸,似乎想要吃了一样的。
“子暇,你离开寡人这几年,寡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这次真是个好机会啊。”说着,他就一把拽过弥子暇的手腕,不巧,郤樟也攥着弥子瑕的另一只手。
晋君怒视郤樟,语气狠戾,“你敢阻拦寡人?”
郤樟姿态恭敬,脸色沉沉,语气庄重,“君上,莫欺子暇,你可别忘了是怎么坐上这王座?”
“郤樟,你。”
两人皆不松手,弥子瑕被晋君攥住的手感觉有千万只蝼蚁在啃噬一般难受,他一狠心,奋力甩开了晋君的束缚。
“君上,子暇此次归国,乃为周天子效力,还望君上切莫为难于我。”
晋君大笑,脸色变得狰狞,“哈哈,子暇,你刚才不也看见了?他虽贵为天子,可落难于此,天子连王师都凑不齐,还想回京畿。哈哈,若不是我晋军相助,两年前周天子早薨了,何来今日他这般落魄,苟延于世。”
弥子瑕震惊晋君能如此这般狂妄,可他一言一语说的皆是事实,如今周礼崩坏,周天子落难于诸侯国,当初也是晋国帮助周天子杀死了王子姬朝,在如今这个人人皆能废帝自立的时代,谁还在乎一个名不副实的天子的死活。
可晋公他不同,他是周天子的同姓兄弟国,虽然他嘴上说的那般不敬,可他却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利周天子的行为,因为他要代替天子行事,要会盟诸侯,尊王攘夷。
“子暇,走,跟寡人走。”晋君又要伸手,郤樟一条手臂挡在面前。
晋君正要发怒,却对上郤樟那张冷若冰山的脸,此刻他的眼里似有一团火苗在燃烧,伴随着火团袭来的是那军人一贯的狠厉和凌绝。
“君上,晋国三军在谁手上,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是子暇归晋受到任何欺侮,你,我,周天子,韩宣子大人都不会不过问,君上不想多出事端,最好今夜不要动子暇半分心思。”
“你。”
晋君气的语气颤抖,说话都不成语句,“你,,你竟敢拿天子和韩宣子逼迫,寡人是王。”
“没错,你是王,可你这王不是靠着韩宣子大人一手扶植上位的吗?周天子分封了诸国土地,谁敢不敬。”
晋君终于泄气,“好,好一个郤樟,寡人今天不动他。”他狠狠的瞪了郤樟一眼,又望了弥子瑕一眼,拂袖离去。
弥子瑕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不甘和赤裸裸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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