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这王殿内空空荡荡,幽静沉寂。
弥子瑕终是松了一口气,他望向郤樟,眼神里是一种感激,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敬佩,他感激郤樟处处帮他,站在他的身后仿佛一颗大树一般让他觉得安稳,他敬佩郤樟在晋国统帅三军,振臂一呼都能震慑到国君的地位。
“君上似乎还不放弃?”过了一会儿,弥子瑕弱弱的说。
弥子瑕从未想到,他悄然离开晋国三年了,国君都没放弃过让他留在晋宫的打算,晋君眼里那赤裸裸的欲望令他有些胆颤。
“他从未放弃。只是,子暇,你只需记住,无论你在晋国还是卫国,我都不会让你身处险境。”
弥子瑕苦笑,“我能把你这话当做是承诺吗?”
郤樟怔了一下,他的眼睛里有一分的不可思议。
“哈哈,算了,你能这般护着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在卫国能有什么事,元他那么爱护我,哎呀,瞧,我这都乱说了些什么。”
他转身就走,郤樟却拽住他的手腕,“子暇。”
弥子瑕看着他,“怎么?”
郤樟道,“我会护着你。”
弥子瑕灿然一笑。
“好。”他把郤樟的话权当做是承诺,一时的承诺。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同样,这世间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情分。
弥子瑕奋力想寻回他和郤樟之间的交集,可他的脑子失败了。
弥子瑕跟着郤樟回到了府中,郤樟与他具体商议了怎么攻打京畿的策略。
“楚人南蛮,作战从来不按规矩礼仪,既然如此,你不必恪守仁义,三军对垒,规矩交战,不适合与楚人。记住,王师京畿,需得收回。”
弥子瑕亦向他承诺,“你放心,不夺回王畿,我是不会回到晋国的,我自有办法对付儋翩。”
郤樟望着他,眼神里是弥子瑕看不懂的深沉。
“明日我将走了,郤大将军还需交待些什么?我洗耳恭听。”也许,是一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弥子瑕就找出了一个话头来。
可郤樟却沉默了,他避开弥子瑕的追问,与他远了一段距离,弥子瑕又凑上去,他抬着头去寻找郤樟的目光所视之处。
见他一副正经的模样,弥子瑕的小心思又起来了,他忽然踮起脚尖,热气喷在郤樟的发上,“您曾答应我,平了叔孙婼便会还我一个功成名就,你记得我当时的要求么?我要你,你可曾应我?”
郤樟脸色大变,弥子瑕看他的侧脸竟然染上了绯红,心里不知怎地就噗通噗通跳动了起来。
他自己都惊了一跳,一时震住,盯着郗樟的脸看的入神。
“你。”
郤樟怒斥,一把推开他,弥子瑕踉跄几步不稳,这才惊醒,自己这是在干嘛,怎么有了那种心动的感觉?
他赶紧欠揍的赔笑,“哈哈,呵呵,郤大将军,抱歉呀。”
他拔腿就跑。
“弥子瑕。”
郤樟的声音传了过来,“万事小心。”
弥子瑕扬唇一笑,他的心里很暖,仿佛三月春光一般。
“知道了。”
次日,卯时一刻,弥子瑕身起,练剑,骑射一一而终,用餐。
卯时三刻,周天子在上林宫苑授印,晋君亦在天子侧。
弥子瑕跪着接将印,周天子的眼中对他满含希望,“朕回王都之望全凭卿此次战况,朕在此等你喜讯。”
弥子瑕眼中一片忠诚,庄重道,“请天子静候佳音,弥牟定会驱逐叛乱,还天子以王都。”
晋君弯腰来抚上弥子瑕的手,轻声道,“子暇,赶紧起来吧,我们都等着你回来。”
弥子瑕一躲闪,眼神投向周天子,周天子仔细审视了他的脸片刻,又转头瞧了瞧晋君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