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安府。
此刻正是午时,风和日暖,熏熏融融。
安清月捧着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双眼眯得跟猫似的只成一条线。
白无尘调好药浴走出房门在他身后远远地喊:“安公子,到时辰了。”
安清月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自己推着轮椅过去了。
这半个月来每日午时白无尘便会为他准备药浴,再辅以针灸之法治疗他的双腿,虽然痛苦难当,但为了他的伤腿他都一一地忍了下来。昨日
治疗之后他便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了知觉,虽然很小,但确实存在,为此他整整高兴了一晚,彻夜未眠。
到了门口处,安清月停了下来,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门槛,往日都是晔离服侍他,只是今日上午他忽然腹痛,他便让他下去歇息了,此刻倒是
想起不便了。这院子平常就他一个人住,虽说现在多了一个白无尘,但若是请他帮忙,他却是不愿的。
白无尘正在屏风后捣鼓他的针袋,忽听得“嘭”地一声响,伴随着一声轻喘一起落了地。他走出来一看,见安清月连人带椅摔在地上,又见
他神色黯然,便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安清月见惊动了他,不免有些尴尬,脸上出现淡淡的粉色。
白无尘弯了弯嘴角,走过去抱起他入了内室。这半个月的相处,他大抵对这位安公子有一定的了解了,总的来说,还算可交,至少他不讨厌
。
被白无尘抱起的瞬间,安清月呆了呆,而后像是意识到什么有些微的难堪,撇过头闭了闭眼。
待进了内室,白无尘将他放在床上,看他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道:“安公子是自己解了衣衫呢还是需要在下效劳
?”
安清月闻言僵了僵,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白无尘似笑非笑的神情,蓦地红了耳朵,“请白少侠回避下,容安某解了衣衫再进来。”
白无尘嗤笑,“都是男子,安公子有何不好意思的?若再耽搁下去,恐要过了时辰了。”
安清月看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便不再纠缠,自顾自地脱起衣衫来。这半个月他算是知道了此人的劣根性,虽说大半的时候确实是冷若冰霜,
沉默寡言,但偶尔也是个喜欢看人笑话的无聊之人!
白无尘见好就收,扶着他进了浴桶便不再逗弄,取了银针定住他双腿的xue位。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等水凉透了,白无尘拔了银针,扶着安清月出了浴桶,这次治疗才算结束。
“多谢白少侠了。”安清月穿戴好衣服后朝白无尘拂了一礼,道,“不知可否劳烦白少侠将安某的轮椅搬来?”
白无尘挑眉看他,却没有回答。
安清月回望他,终于败下阵来,颓然道:“有劳白少侠。”
白无尘轻笑了声,将他抱起安置在门口的轮椅上,好整以暇道:“要我。。。送你吗?”
安清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不劳烦了!”说完,便推着轮椅走了。
只是那身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白无尘挑了挑嘴角轻笑,这位安公子倒也有趣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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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华灯初放,洛阳城里人头攒动,一片繁华。
“公子,你看那边好热闹,我们过去看看吧!”晔离快步走在前面,兴奋地叫嚷。
安清月含笑问身后之人:“白少侠意下如何?”
白无尘不紧不慢地推着轮椅,淡淡道:“客随主便。”
“那劳烦白少侠推安某过去吧!”安清月温和有礼道,只是那神色怎么都不像有麻烦别人的歉然之感。
白无尘觉得出来是为了看他窘迫的表情而抢了晔离的工作是他此生最大的失误。看看此刻人家一副理所当然的大爷模样,他颇有种搬起石头
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果然有些人是不能经常逗弄的,为此他只能颇为遗憾地暗自叹息一声。
“求求各位大爷,若能葬得老父,使他得以安息,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一个身穿孝服的女子跪在路旁,一边磕头一边凄然呜咽道。
“公子,他好可怜哦。。。”晔离看到那女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若不是公子收留他,如今他或许还在哪个角落流浪也不一定,只是公子救
他也是偶然。这女子虽然可怜,但他总不能要求公子救她吧。
安清月看着那女子,虽说不是绝艳,却也颇有几分姿色,一双清眸楚楚可怜,可真叫人起了几分怜爱之心。
白无尘看了眼安清月,再看那女子不由得冷哼一声。
安清月疑惑地看他一眼,正待说话,却听得前方一声大喝;“让开,都让开!”
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贵公子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大汉和两个小童。
“呦,这长得倒是标志,不如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