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刚出海回来的十雨劈头就问。
轩墨青白着一张清隽的脸,本来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眸里全然是掩不去的疲惫,眼下的一片暗青更是说明了他这几日都未能完整的睡上一觉。面对十雨的回答,轩墨只是摇了摇头就算是回答了。实在不想多说话,面对各方海盗无休无止的提问,他觉得自己嘴皮都已经说破了。
不过也怪不得那些海盗,面对他们千篇一律的问题,他只能回答“待真相查明自然就会解除封岛禁令”。真相查明?如何去查?岛上有那么多人,不论是谁都有可能袭击弄chao居劫走展公子,而且不论是谁都有那个实力,在线索少得几乎没有的情况下,如何才能查清楚真相?
“我也没有什么收获。”面对同伴希冀的眼神,十雨就算不忍也不得不如实相告。“搜索的范围已经足够大,这样都找不到,只能说展公子已经不在极京岛附近的海域了。”
眼看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从来不信神佛的他们也不由得祈祷,保佑展公子还活着。就算一时找不到人,但只要他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那就不算彻底陷入了绝望。
否则,海盗大会当日千帆阁意孤行雷霆一怒的场景依然令他们心有余悸,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展公子已经不在这世上——
然而,就算是祈祷他还生存这个想法,十雨和轩墨都不敢报太大的希望。毕竟,劫匪是谁依然是个未知数,而劫匪的目的就更加不可能知晓。是单纯的只是将人劫走就算,还是干脆为了杀害?特别是十雨,一想起自己曾在弄chao居见过的那一溜鲜血,心就彻底的灰凉下去。
“对了,我无意中找到这个东西。”十雨摊开的手帕中是一块木头的残骸,chaoshi的样子显然是被他从水里打捞上来的,而木块的断口还很新。
轩墨翻看两眼,“看上去像是船体的一部分。”虽然只是一块残骸,不过轩墨这种职业海盗还是从木块呈现出的特殊曲线上做出了准确的判断。然后,眼神就是一亮,“难道——”
十雨点头,他的想法也差不多。“很有可能,看这个断口,应该是在近期造成的。而最近并没听到海盗之间发生什么冲突,本来,在海盗大会期间大家也习惯收敛锐气了。而找到这个的地方,恰巧是海军布置防线的附近。”
轩墨接口,“可以这么推测,某条船今日从岛内出发,结果与海军遭遇,在一场冲突中致使船体受伤。”
那么,这艘船为什么要离开极京岛?在封岛禁令已下的情况下,它又是如何离开?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最终两人谁也没有做出最后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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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弄chao居见到意孤行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相反,他的表情甚至可以称之为平静。
检查了那块木头残骸,水分已经慢慢干了的木块上显示出清晰的木纹来。看了几眼,将其又抛回十雨手里。“你怎么看?”
十雨将自己与轩墨得出的一致意见报告了一番,依然是言简意赅,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敢多说。在他看来,沉默的意孤行远比震怒的意孤行要可怕的多,表面上平静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极不稳定的休眠火山,随时都有喷薄而出的可能。
“只是这样?”看不出意孤行如此问是表示赞同,还是反对十雨的分析。“你看漏了一点。”
到底有什么没能注意到,十雨不敢问,只得选择继续检查那片残骸。然而在这样状态的意孤行面前,他觉得自己脑子已经是一片浆糊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这是一种非常特殊和罕见的树木,据我所知,只有一个地方生长。十雨,去将雷一鸣请来吧。”
有些惊愕的十雨抬起头,船长已经知道这块残骸的来历了?然而,他只看了对方一眼,就慌忙撇开视线,即使那股杀气不是冲着他来,依然还是让身经百战的十雨觉得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憋出一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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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还要继续打吧?”十雨看着面前这个不知还算不算人形的东西,一向张狂惯了的脸色也禁不住变得难看起来。整整鞭笞了一个下午,浸过盐水的皮鞭、十雨强悍的体力,而被施刑的对象——雷一鸣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了,身上皮rou翻卷,就算是脸上和他的那个大光头上,都布下了狰狞的鞭痕。
一遍遍用冷水把人泼醒,又一遍遍的让他鞭打至再次昏迷,这让十雨有种鞭打死尸的错觉。战场上冲锋陷阵是一回事,现在这般刑讯逼供又是另一回事。白发少年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静,可他依然感觉自己指尖都在发抖,将手中的盐水鞭子往前一递,“我累了,我们换班。”
轩墨连连摇头,脚下下意识退的那一步,更显示出他对这种事情报以同样厌恶的态度。“我可是医生,这种工作,显然不适合我。”
“现在承认自己是医生了?你不是一直以海盗自居吗?”十雨气结,却也没有办法,谁让直接接到船长命令的人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