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莲昏迷了整整一夜,不知为何,就是不醒来。
墨潇虽然着急,但也不敢去请大夫——不然,如何解释自己房中突然多了个陌生少年的事?
他学过一些医术,也为东莲把了脉——没有一点异常,八成是戒指的原因吧。为此他很是苦恼,但是没办法,只能等东莲自己醒来。
第二天他不敢出门。谁也不能保证他不在的时候,不会有侍女或是他的母亲进来打扫房间之类的。
——
坐在书桌前,墨潇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诗卷,一目十行,最后一个字也没到脑子里,余光倒是不时偷偷摸摸瞥着榻上的人,越看越是赏心悦目,对于“真命天女”的事倒也没那么反感了。
“你倒是醒来啊……”他幽幽叹了口气,“啪”地放下书本,搬着椅子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盯着昏迷中的少年,“你不醒来,我再闷在家里,就要发霉了……”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到广安街去游玩了,哪里会沦落到闷在家里的地步。
这时,有人扣了扣门。因为墨潇事先交代过不准开门,侍女只在门外说:“二公子,风少爷他们来了,说实在月华亭里等您。您是现在去还是……”
墨潇郁闷地按了按太阳xue。
风子桦、祁肖也和望北正是和他齐称京城四大公子的狐朋狗友。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正所谓“臭气相投”。
——看来是他的诡异行径让那三人疑惑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哗”地站起身,他高声道:“我马上过去。你守着门,不准让别人进来!我爹和我娘也一样,他们要进去,你就来通知我。”整了整衣袍,这才打开一个门缝儿,小心走了出去。
但愿他爹娘不会无聊到来他房间闲逛吧。
穿过花园,来到了月华亭。
月华亭是一个华美的小亭子,建在莲池的中央,用上好了月华白玉铸成。在月色下,还会发出莹莹白光,故名“月华”。
此时亭中坐着三个少年,无不是俊美非凡,一个个一脸兴味地看着脚步匆匆的墨潇,尤其是坐在中间的束起一头飘逸长发的少年,更是一脸调侃。
“哟,怎么了阿潇,不正常啊,居然没有出来玩!”少年大笑道,正是风家长子风子桦,“今天可是观叶节!你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说着还促狭地笑着。
观叶节,是珞圣国的一大节日,每年秋天的特定几天,珞圣国的稀有树木——银华树的树叶都会在夜晚发出银色的光华,遥看仿佛挂了一树的银灯,壮观至极。因此,每年珞圣人民都会举家出行,来到银华湖边,吃着带来的零嘴,吹着阵阵夜风,观赏湖边一长串的银华树。
金屋藏娇?墨潇苦笑,倒有几份这个意味。只是这个“娇”可不够娇弱,而且可以在下一刻就割破你的喉咙——虽然此时还是睡美人,但无疑是真真正正的“沉睡之狮”啊。
“你在说什么啊!”墨潇到第四个位子上坐下,胡乱喝了一口早已倒在银杯中的果酒,脑子转的飞快,“我可没那个胆子和福气!倒是你——难道你心中有此意?”
风子桦苦笑说:“我倒想!可惜我爹若是看到了,我不死也要褪层皮!”
一旁的少年有着一头鲜亮的淡棕色头发,眼睛也是少见的玳瑁色,瞪大眼睛兴冲冲地说:“我看呐,是这个城中没你看得上眼的姑娘吧!”正是祁家三少祁肖也。
风子桦转了转眼珠,“谁说的,上次的盈盈姑娘就不错。”
另一边,是一头蓝发、蓝色眼珠的,看上去较为冷静的望北:“她倒是喜欢你——”
“——只是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墨潇非常默契地接出下一句。
几人都是笑了起来。
风子桦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支着下巴说:“好吧,阿潇,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我不行你娘会罚你写文章什么的。再说了,就算写,也难不倒你啊。”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墨潇模棱两可。
“我们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呢。”望北微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祁肖也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墨潇,把他的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
“好吧,我说!”
他决定坦白。虽然几人看上去言辞无忌,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是绝对的至交才能如此。一方有难,三方第一时间支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好友之间,互相能够理解,他也能敞开心思谈。
“子桦,你刚才说我金屋藏娇?”墨潇淡笑,“从某种方面来说……的确是这样。”
“诶诶诶——”三人猛地瞪大眼睛。连平素最冷静的望北都不淡定了。
“以你的性子,居然……”风子桦伸出手指着他,颤抖。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祁肖也望天,喃喃。
“……你是阿潇吧。”望北直接怀疑他的身份了。
墨潇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既然那么怀疑,就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