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果和素月饼请众人到湖边亭子上赏月,王雪绮站起身来,合掌行礼,道:“国公,许夫人,我该回去了。”
众人忙都连声挽留,但王雪绮还是匆匆道别,急急地向外走去。沐桑桑一推沐旬鹤,低声道:“二哥,该你出马了,你快去拉着雪绮姐不放,不管她怎么说都不让她走,快去!”
沐旬鹤脸上一热,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全是些无赖的手段。”
他用的虽然是问句,心里却是雪亮,还能跟谁学?准是赵恒。他自己无赖,连带着把妹妹也教坏了。
然而这一招,应该是管用的。妹妹大约就是这么被赵恒骗到手的。
沐旬鹤腹诽着,却快步追了上去,在王雪绮即将跨出门洞的一刹那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要走……”
王雪绮像被火烫了一般,猛地向回抽手,沐旬鹤却紧紧抓着不放,看住她说道:“你不要走,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
王雪绮红着脸,急急说道:“你别说了,我已决心出家,我不想听。”
“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说。”沐旬鹤将她另一只手也抓紧,低声道,“我一直都念着你。”
另一边,沐桑桑扯了扯母亲的衣袖,道:“我们从后门走吧,别吵到他们。”
……
这天晚上,王雪绮到底没能离开,佛堂边的小院里给她单独收拾了卧房和净室,王雪绮虽然还是穿着僧衣,伺候却没有再剃发,也没有再回白衣庵,她留了下来,像在家的居士一样,布衣蔬食,诵经念佛,整个人,整个心,一天天安定下来。
夜色更深了,沐桑桑偷偷溜到后院,望着天上的圆月,裹紧了披风。
他说今天会早些过来,是不是也该到了?
梅树的Yin影里走出了赵恒,笑笑地看向她,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来了。”
沐桑桑红着脸推他,低声道:“今天过节,我们好好说会儿话,不许动手动脚的。”
赵恒哪里肯听她的?低头在她唇上飞快地一啄,不等她反对,立刻又在她耳朵边上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风声呼呼地灌满了两耳,他带着她,在夜色的遮掩下,悄然离开了国公府。
虽然是中秋佳节,但因为战乱刚刚平息,多数人心里对新朝还存着疑虑,所以此时的大街上十分安静,除了巡逻的军队,几乎看不见半个人影。
沐桑桑被赵恒牵着,与他并肩漫步在宽阔静谧的道路上,耳朵里能听见两个人脚步声,轻快、安逸,让人不觉得时间流逝,只想停驻在此刻。
然而赵恒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他轻轻摇摇她的手,问道:“走得累了吧?”
“不累。”沐桑桑警惕地看着他,万一她说累,天知道他又要生出什么花样。
但赵恒并不肯罢休,他的手指轻轻在她手心里挠了挠,笑着说道:“即便不累,但这样走还是太慢了,等到了那里,只怕天都亮了。我抱着你走吧,那样能快点。”
“不要!”沐桑桑一口拒绝。
赵恒只是笑着,向着她俯下身来。
沐桑桑没能逃开,脚下一轻,已经被他打横抱在怀里,他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她,轻声道:“这事还是听我的吧。”
他突然腾跃而起,一阵晕眩之下,沐桑桑不得不抱紧了他的脖子,赵恒笑意更深,低低说道:“早该如此了,免得你总是推三阻四。”
沐桑桑别开了脸,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这个人可真是!
伴着清冷的风声,一幢幢房屋被他们抛在身后,初秋斑斓的花树像走马灯一样急急向后退去,沐桑桑的脸上是热的,心里是安定的,胳膊攀着他的脖颈,身子偎在他胸前,一切都那么静谧,一切都那么完美。
他们在靠近城门的一座高阁上停下,赵恒在栏杆前将她放下,又从身后拥住她,抬头看了看月色。
“差不多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差不多了?”沐桑桑疑惑地问。
赵恒伸手指着远处,明亮的月光下,距离城门十数里外的澄江静静地流淌着,水色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当浪花翻腾时,才能瞧见一点白色,让人恍然明白那是一条宽阔的大江。
沐桑桑不解地回头看赵恒,赵恒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无数烟花突然在江边点燃,升起在半空中,绽开成一朵朵绚烂的花树,烟花的影子倒映在江面上,江水中也像绽开了繁花,令人目眩神迷。
沐桑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心里都是喜悦。
赵恒也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地拥着她,一起眺望着远处。
许久,最后一朵烟花升上夜空,赵恒低下头,轻声说道:“以后每个中秋节我们都一起过。”
“嗯。”沐桑桑仰起脸来看他,柔情无限。
月色如水,荡漾在她眸中,在烟花摇落的瞬息,他吻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好冷,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