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家门口。”
“你就在那等着吧,万一小姑娘一会就回去了。等我消息。”
顾酌叹口气:“行。”
挂了电话,回头看到保安叔叔,他说:“抱歉。”
保安花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少年的意思,摆摆手说:“诶没事儿。”
顾酌走出楼层,站在冷空气里,拉开外套拉链,任风把浑身的热气吹走。
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这个点过后,到明天早晨,都是雨夹雪。
抬头望了望天,灰蒙蒙一片,云层低垂,仿佛就在“江汀岸”几栋高楼头顶上方。
风里夹裹着chaoshi的水汽。
雨。
夹。
雪。
去他妈的雨夹雪!
去他妈的提前交卷!
等待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亮度一点一点暗下去,气温渐渐往上升,风声渐小,雪粒子从天而降,洒在地上,变成海盐大小。
慢慢的,差不多二十来分钟,雪粒子变成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
手机被握得发烫。终于,铃声响了起来。
顾酌一秒接起。
那头说:“找到了,江边,黄庄站附近。”
*
闻渺随便选了一个站下车,出站后漫无边际地在行人道上晃着。直到去路被一条大江隔断,她才停了下来。
心里极度苍凉。
眼前是波涛翻涌的江面,有种周围空气、人、房子、车、马路都在消失的感觉。整个世界像曝光过度,在相框里变得空白一片。
唯独她站的地方,没有光,所以只有这里是清晰的,然而,它只是漆黑的一个点。
这个时候,她选择性的回忆起以前暗无天日的生活,选择性的回忆起同学邻居的嘲笑与同情……
一幕幕,一句句,争先恐后钻进身体里。
严重超载,再多来一点点,整个人就会被炸成碎片。
像雪一样,飘落在江水里。
有一瞬间,她觉得幽暗的江底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像雪,融化,变成水。归于平静。
可怕的念头顺势挤占脑海。
脚踩上护栏上的铁链。
身后驶来一辆车,响动让她迟钝片刻,车灯打在她的身上,刺眼的光亮瞬间把她的意识从深渊中解救出来。
蠢!
她慌乱地远离江岸,颤栗着朝对面的街道极速跑去。
路边行人稀疏,天气暗了下来。
雪花无情的落在头发上,衣服上。闻渺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移动的雪人”。
气得直发抖。
这世界真该死的讽刺。
在地铁上她已经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就,避开了一个,又碰上了另一个;避开了一个死人,又碰上了一个还不如死人的活人;避开贱女,又遇渣男。
啧,全国那么多个地方,那么多亿人口。
几乎为零的概率,偏偏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应该去买彩票,物极必反,说不准就能中个五百万。
雪越下越大,还夹着雨滴。
跑了好几分钟,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找到一个已经关闭的店铺,瑟缩在屋檐下躲雪,浑身早就冻僵了。
又慢慢因为奔跑热了起来。
这种冷热交织的感觉挺难受的,然而更难受的是那颗埋在厚厚衣服下的心脏。
眼泪不知不觉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泪水模糊了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了,面颊上的温热顷刻被风吹成冰冷的水渍。
虽然心里知道为这种人难受一点也不值得。但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控制不了。
心脏被无数根针不停不停不停的戳刺。伤上加伤,千疮万孔,细细密密的疼,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好冷。
心太疼了啊……
☆、碰
得到地址,奚梓马不停蹄赶到“江汀岸”。下车的时候和正好从小区走出来的的顾酌打了个碰面。
雪幕里,顾酌低着头,大步流星,没注意到周围有熟人。奚梓冲过去拦下他,急声问:“渺渺在家吗?”
顾酌看着女孩儿缓了两秒说:“人在江边,我过去找她。”
“这个天她去江边做什么?”奚梓皱着眉,心里头出现一个不好的预感,心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顾酌没同意:“我骑车。”
“有人在那边看着,你先回去,接到她我会通知你。”
少年肩膀和短发上落了一层白白的雪,奚梓想了下,点头说:“那你等等,我去车上拿件雨衣给你。”
顾酌本来想说不用,但女孩儿说完话就朝路边的奔驰跑去,他只好作罢,停在原地看着奚梓从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