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粥还在锅里炖着,要等一会儿。”柏珩温润而泽,手探木泽荇额间温度正常,转身去盛粥。
木泽荇跟在他身后,柏珩发现时,木泽荇怯怯的笑,那份乖巧抚平柏珩的着急:“泽荇,你先躺着好不好?”
“我看着你煮粥。”
倘若木泽荇有一丝示弱,柏珩心最硬的部分都要化成水。
“要加糖吗?”
“你要加吗?”
木泽荇摇头,手扶柏珩双肩,滑到肘窝,松手。柏珩感到肩上的重量,侧目看他,咬唇的木泽荇感受到柏珩的视线,笑了。
“有点烫。”
木泽荇端坐在椅子上,一勺一勺喝。
柏珩的脖子和锁骨都贴着创口贴,木泽荇一字一顿:“柏珩,疼吗?”
“不疼啊。”柏珩用胳膊拢着木泽荇:“没有人会舍得让你露出现在脸上的表情。”
“是吗?”木泽荇纤细的手指稍曲,轻碰自己的脸,怎么会没有人呢?
他的睫毛不停地颤,眼眶微红:“他们在我十岁时做错实验逝世,也会这样想吗?”
如果让木泽荇回忆过往,那将是一片黑色的画面。
父母醉心于自己的科研事业,背影总是消失在拐角,最后也是一片黑色。
佣人的头颅恭敬地低着,乌黑的发划开分明的线。
他在雨雪中停止行走,树影黑黢黢,滴落在他脸上的,是墨。
木泽荇瘫倒在地板,魂魄喋喋不休,诉着人间最不见底的恶。
“地下交易所里,他们抚摸我,他们亲吻我,肥胖的rou压在我身上索取。他们——轮番爱我。”
“你想我怎样?”
“他们用ye体堵住我身上所有的xue,长满皱纹手揉捏我的rou,吞吃我的嘴,我痛得拽下他们的白发...”
木泽荇呕吐,Yin森的眼神如飞刀到刺进魂魄的喉:“你别说了。”
“你感到恶心了?你不为我愤怒吗?再愤怒点,帮我报复他们!”
“不...”
魂魄对木泽荇一口否决的态度恼羞成怒,他召来大片的怨灵。
“我被享用完,rou被切成细细的薄片,灯光下还有血珠...”
“妈妈亲手杀死了我,现在她生活得很快乐,她是不喜欢小孩子吗?那我的妹妹——她和继父的孩子,她也会被杀死吗?”
“孽子!他偷家里的辛苦钱,卖他的妹妹到肮脏的地方,他为什么不被天打雷劈?”
“我要去的地方人人都得去,我来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我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死后都没人安葬...”
不论木泽荇怎么捂住耳朵,他都能听见魂魄的声音,黑色的烟升腾到他的心——结束吧。他一头撞向镜子,血顺裂缝流,耳边也清净了。
黑色的,而连黑色也是单一的。
他没有融入黑色,也没有寻求光。
‘其实你只要想他们不过恰好是你的父母,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放低期待,收敛感情,万伤不侵。
柏珩非常用力抱住木泽荇,每一口呼吸都想吸轻他的疼痛:“泽荇,我在你身边。”
木泽荇一生都在荡秋千,起起伏伏,他可以伸手触碰最远的风景,他可以低头俯视最深的色彩。
飘飘荡荡,只有柏珩抱他下来,让他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夜那么安稳,星星点点的光,星星点点的风,两个身影坐在屋檐仰望天空。
“柏珩,流星。”
“啊...有吗?”
和木泽荇一起看星星,不看人,需要修佛的自制力。
“你没看吗?”
“看了,看了。”柏珩坐直,全神贯注的盯天空,过一会儿他又担心木泽荇吹风发烧,下去拿外衣给他披上。
蒋经照不懂同性看星星的情趣,他看右边的那个男孩侧身挡在风口,左边那个昂首凝神在星空。
“年轻小孩们朋友之间都这么疼爱对方啊?”蒋经照越看木柏两人越有趣,就站在门口抽烟,等他们下来。
柏珩千叮万嘱木泽荇放慢脚步下木梯,临了木泽荇跌了,膝盖和地面亲密接触,柏珩连忙折腰察看:“疼不疼?这也没有碘伏....”
木泽荇瘪嘴,路灯照得他无瑕的面容非常淡,淡出了几分柔和。柏珩心疼,再论及木泽荇一整天都稚子一般的模样,柏珩更心疼。
“不会感染的,我回去找他们要点米酒。”柏珩安慰他,尤其是在安慰自己。
“这么点伤口,明天自己就会结痂。”
“他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都快把他当儿子对待了。”
“阿姨不是说让你早睡?你还在外面抽烟?”
蒋经照吓得扔了烟:“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
“经照,怎的还不睡?”命令式的询问口吻让蒋经照哭笑不得,他想同样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