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坐着吃早饭,江安心里有事,面包塞进嘴里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夏尧放下杯子问他:“你要是不好跟那位解释,我可以——”
“什么?”
夏尧本意是说可以帮他在家里那位面前“澄清”一下昨晚的夜不归宿,可眼前江安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那样的顾虑。
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太过刻意。
江安随即反应过来:“你误会了,我昨天那是和朋友打电话。”
“原来是朋友啊,我以为是......”
夏尧的欲言又止提醒了江安,他一下子想起来昨晚在洗手间里两人的对话,不仅如此,昨晚喝了一顿酒他还想起来夏尧曾经也是自己的校友,两人或多或少还有些交集。
他把手里的面包放回盘子里,看着夏尧而后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不明不白的一问确实把夏尧问住了,他皱眉:“知道什么?”
“知道我的性向。”江安又笑,唇角的弧度比刚才更加明显,他终于从夏尧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窘迫。见夏尧不作答,他又追问:“是陈故跟你说的吗?”
夏尧立刻反驳:“不是,陈故就算知道也不会跟我说。”
他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中了江安的“圈套”。他们和陈故认识的时间都那么长,江安肯定知道陈故的为人,这一问显然就是故意的。
果然,江安马上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尧沉默思索片刻,忽而也笑了笑,随后嘴里吐出两个字:“猜的。”
这么敷衍的答案江安必然是不信,他挑眉继续问:“所以昨天在洗手间你是在试探我?”
“算是吧。”夏尧自己都没意识到昨天在洗手间说的话还会有试探的意味在里面,但他转念一想,决定顺水推舟就朝着这个方向糊弄过去。
没想到江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喝了口牛nai,上唇沾了一圈nai渍,他扯纸巾擦了擦,点了点头又半开玩笑说:“这么关心我的性向问题,难不成——”
江安话还没说完夏尧就有些噎住,他嘴里和嗓子都干得不行,眼下是硬生生把堵在喉咙的面包强行咽了下去。
“我只是好奇。”
幸好咽下去之后他也终于找到一个看上去更靠谱的说辞。
江安已经吃好了,他没有说话,只看着夏尧等他的下文。
“以前在鸿远你帮我过两次,但你可能不太记得了。”夏尧说。
一说到“不太记得”,江安心底又不受控制地涌上些慌张和抱歉的情绪——也不是他没记性,应该是他当时压根没当回事,总不能因为帮了人家一两次就要记一辈子等着被人来涌泉相报吧?
那他青春年少“行侠仗义”那么多次,得记多少人。
他想了想才说:“我昨天晚上想起来一些。”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你是真的忘了。”夏尧说着,起身又去拿了一片面包,“还要么?”
江安摇头。
“在鸿远上高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朋友’把我是gay这件事传了出去,然后我就被那几个人盯上了。你那时候帮我,我后来才好奇是不是因为你也是,所以你才跟他们说那些话。”
昨晚以前江安连夏尧这个人曾经出现在自己的高中生涯都不记得,当然是完全忘了自己当时说过什么。他并没有追究这个诡异的理由足不足以合理解释为什么夏尧昨晚会说那些话,反而是真挚地问:“我说什么了?”
夏尧盯了他一会儿:“你记性是真不行。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你说了什么我也忘了。”
“除了这个,没别的其他的理由了?就因为这个?”
“没了。”
江安挑挑眉不置可否,帮夏尧着把盘子收回了厨房,站在厨房门口对他说:“昨晚给你添麻烦了,我酒量一直不太好。”
丁零当啷一阵响,夏尧把盘子放进洗碗池,转身道:“不要紧。”
起码这次你喝多了还记得昨晚给我添了麻烦。他想。
送江安下楼的时候,夏尧改了主意想去寒江映雪新基地看一眼,顺道能把江安捎过去。坐上车江安正系安全带,夏尧突然说:“线上线下,你真的不像一个人。”
江安跟他开玩笑道:“不像一个人,那还像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夏尧想说,线上你对人——尤其是对我,真是冷漠又不友好。
江安系好安全带偏过头看他,说:“可能是打游戏时间长了,习惯了和游戏人物打交道,偶尔会忘了游戏人物的背后是一个真的人。”
夏尧偏头和他对视一眼:“或许是吧。”
车子开出停车场就遇到了红灯,夏尧眯起眼睛透过玻璃看到万里的晴空,心情一放松脱口就问:“我们算朋友吗?”
“怎么这么问?”江安正低头回从昨晚堆积到今早的各种信息,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也看到了像是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