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没有问过,”几人分开前,楠才想起,“巧克力的味道没有问题吗?如果不好吃的话,明年我可以试着改良一下。”
网球部众人摇着头,又顾忌手冢的感受,不由自主地偏过眼去看他。
被注视着的人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地沉默着。
其他人关注着手冢的反应时,楠也忍不住悄悄地望向对方,然而他始终一副闭口不谈的态度。
对方在部活结束后还赶到自己家里,后来干脆陪着她在外面待了那么久的事,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不知道又会被怎么想。
楠当然明白这点,所以也没有主动开口。
他们朝各自的班级走去。
她和菊丸同路,等走出一段距离,其他人已经渐远了以后,便听见对方小心翼翼地对自己说。
“手冢他......”
“嗯?”
他抿了抿嘴唇,才接着说下去:“他一直是那样的,你不要生气啊......?”
楠有些不明所以。
菊丸望着她,又扭捏地支吾了一会儿。
“你也知道的嘛,手冢那家伙就是这么一本正经的。他只是比较严肃而已,其实也并不是讨厌这种事,其他女孩子给他送巧克力的时候也会客气地拒绝掉,态度很好的。所以、所以......”
“啊。”
楠这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生气。”
“诶?”
“你说的是昨天的事吧?”她看见菊丸诺诺地点了下头,于是又一次说,“我没有生气哦。”
“真的吗?”
“只是这点小事,还不至于生气吧。”
“唔、嗯——”
对方沉yin了一阵,又机敏地打量起她的表情来。
楠苦笑着迎上菊丸的视线,等后者彻底放下心来后才重新迈开脚步。
“那样的作风——该说是‘作风’吗?”面对手冢本人时自己也说过这样的话,她想了想,“如果是手冢的话,本来就不是那么难以想象。”
“对、对嘛!”
菊丸附和着,一边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两人悠悠走过小声熙攘的廊下,被对方提起后,楠也开始考虑起这件事来。
现在回想起来,昨晚对方执拗得有些孩子气的态度才比较出乎楠的意料。
(“那家伙,绝对对你有意思。”)
迹部格外尖锐的发言回荡在耳边,她下意识绷紧下颌,晃了晃脑袋把一团杂念从脑袋里甩出去。
面对菊丸,这样的疑虑是难以说出口的。然而此刻楠实在太希望有个人来对自己说些什么,好把她心底若有若无的焦躁扑灭了。
即使是没有什么现实意义的附和也好,只要能够让自己暂时安下心来就行。
沉默了片刻,楠轻轻地瞥向一边,嘴上说着。
“他一心扑在网球上,对其他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吧。”
这要让他怎么回答?!
菊丸被她忽然抛来的话吓住,震悚得后背都发凉了。
他摆弄着包裹餐盒的布结,手指哆嗦地要被指甲戳破了,才硬着头皮开口道。
“是——是啊......?”
跟着一串干哑的笑声。
楠没有看他,只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便立刻不负责任地有了一身轻松的感觉。
“我想也是。”
她毫无将对方逼入心理压力之中的自觉,反倒自顾自地暗暗叹出了口气。
“......”
菊丸捂住了脸。
救命啊!
谁都好,救命啊!
他在心底无声地尖叫起来。
----------------
“这样下去不行......”
他弓着背,手肘支在腿上,脑袋也下弯着,沉痛道。
大石就坐在旁边,拍着他的肩膀。
“说出那种——那种话!这让我怎么回答啊!?”菊丸痛呼。
河村说:“楠她,意外地迟钝啊?”
“不、也有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已有前车之鉴的乾分析道,“或许是又在散播什么暗示也说不定。”
“可怕(恐るべし)......”
几人转向手冢,七嘴八舌地提议道。
“你再主动一点嘛。”
“平时多表现一下?再邀她来看部活?”
“干脆就这么说出来好了,壁咚什么的搞起来!”
“这么激进没有关系吗?”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然后要凑在她耳朵边上说——‘你是我的’!”
“你电视剧看太多了!”
“......”
被几人夹在当中而无法自如走动的缘故,手冢只好皱眉听着伙伴们的对话逐渐偏移到了奇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