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情,似乎有点熟悉。
这剑、这武功、这一击制敌后傲人的气势。
脑中时光飞转,数月之前的时物倒流,shi冷昏暗的大牢之中,有人也是这样霸道地一剑指住了自己的咽喉。
“是你?”初时的震惊慢慢淡去,俞颂唇角一勾,一抹笑意扩大。
“啊?”这出人意料的反应让白奉与程胥俱是一愣。
秋纷轻轻一笑,反手一转收回剑来,扬手随意向后一抛,长剑便Jing准地还入挂在座上的剑鞘:“耀阳侯,别来无恙。”
在重重设防的浑天牢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支旷世奇刃断铁削金如泥,数十招之内赢过同为高手的自己,若非此人正是秋水宫宫主,一切怎能如此顺理成章。
俞颂勾起的唇角忽然一冷——既然当时劫狱的那人是秋纷,那么——
苍漾呵呵笑起,蓦地伸手在荀丰肩上轻轻一拍,随即笑着将他连推带搡地扯到了秋纷面前,道:“荀哥哥,你在耀阳侯手下得风得雨,可把宫主给担心死了。”
荀丰抬头看着那上首向着自己投注而来的清灵双眸,轻轻垂下眼,缓缓俯身单膝跪地,道:“诏领荀丰,参见宫主。”
文诏领、武侍剑。
所有的谜题迎刃而解,为何秋纷会出现在浑天牢,为何折磨荀丰的两相会遭如此报复,为何他们才方踏入神玉郡地界,秋水宫已然得到消息。
才名远扬的神童才子,当世朝堂唯一一个敢与两相叫板的清吏,大破摩lun军的奇谋智士,竟是秋水宫的诏领!
俞颂望向上首那个俊艳灵致到几乎不属凡间的人,心中顿时不知是何情绪。
这个人,擅谋、攻心、武功绝世且手段狠厉,此番来神玉郡,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就连尉迟舒Jing明过人,千算万算筹谋虑尽,与这秋纷相较,终是小巫见大巫一般。
“荀大人,你……”一时之间震惊几多,白奉几乎有些不敢相信,“……是秋水宫诏领?”
荀丰转过身来,面带歉意地向白奉与程胥点了点头,随即面向俞颂,一撩衣摆便跪了下去,道:“宫主前往浑天牢时并未料到主子竟也意在劫狱,荀丰并非有意隐瞒,但事实已成,请主子降罪。”
秋纷望着下首恭敬跪伏的荀丰,弯弯的眉尾微微一动,缓步走下来踱到俞颂面前,一手轻轻搀起荀丰,手中触到一个冰凉物事,低头瞥见那五色环,不着痕迹地微一挑眉,随即道:“耀阳侯宅心侠骨,个中虽有巧合,但毕竟是你救了荀丰,我秋水宫承你一个人情,今后荀丰仍为你所用,而我以秋水宫宫主之名,应你一个条件。”
此话一出,白奉与程胥心中俱是有些澎湃,自入神玉郡以来,几人一路而来已是处处被动,以手下侍剑使与诏领之能耐观之,本以为这秋宫主定是极不好相与,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对方竟主动应承一个许诺,真可谓天助耀阳!
出发之前,由于满腹主意的尉迟舒未能随行,料想借刃之事定不容易,除了叮嘱荀丰多多出谋之外,尉迟舒还私下与俞颂絮叨了许久如何谆谆说辞、如何以天下苍生动之以情。如今这秋宫主竟是当日劫狱之人,自己打的如何主意多半已在他的算计之内,更何况荀丰根本就是秋水宫的人,先前出发时的种种设计,如今根本就是一通废话,连俞颂自己都压根没料到事情居然还能如此顺利。
上前两步躬身诚恳一揖,道:“承蒙秋宫主抬爱,的确是有些不情之请。”
一对清水般的眸子淡淡扫了垂首在一旁的荀丰一眼,唇角弯起优美的弧度,道:“耀阳侯请讲。”
“如今朝中两相专权,各州郡官僚尽皆依附,吏治腐朽民不聊生,皇上年幼无法亲政,大事决断尽由两相恣意妄为。”俞颂抬起头,直视对方沉深清冽的眼睛,道:“我等愿当先振臂起兵,铲除两相及其余党,还这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只是,如今皇上被两相蒙蔽,以圣令钦定我耀阳州谋反,加之鼎西、碧黎及闵孜皆蠢蠢欲动,此时举兵天时尽失,耀阳军急需一物证印天意,方能得取民心呼应。”
“证印天意?”秋纷挑起眼角。
“民间传闻人尽皆知,得秋水刃者可得天下。”俞颂笃定道,“我等冒昧,恳请秋宫主借秋水刃以助耀阳。”
秋纷闻言,先是难得的一怔,随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其笑态之夸张,直是扶了身侧的一处兵器架这才没有软下腰去,而苍漾也咯咯地笑出了声,就连一旁低头侍立的荀丰,双肩竟也在微微抖动,显是在极力隐忍笑意。
俞颂三人一时愕然,不知方才这慷慨之辞究竟好笑在哪里。
“荀、荀丰……哈哈……”秋纷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抬手拭着眼角,一边指向荀丰,道:“我、哈哈……我让你设法请耀阳侯来神玉郡一叙,你居然、哈哈,居然用秋水刃来诓他?”
荀丰好容易忍住了笑意,努力正了正色,抬头道:“属下愚钝,实在是……当时情势微妙,当下没有更好的法子,而这秋水刃……其实也是尉迟兄顺藤猜的,属下不过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