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吧,她很想你。”
余杨不知道自己的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看到他妈并不是过得像想象中的那么舒坦的时候他应该幸灾乐祸,应该嘲讽他。可他觉得都没有,他的心闷闷的,像满塞着棉花,呛了烟,窝了一个胸腔的灰。
他不经意的抬起脸,看到他妈正看着他,瞥到他的视线,立马挪开眼。生怕那小心翼翼的触碰沾了灰似得。
余杨喉头一涩,说:“好,我有时间就回来。”
好几年的隔阂被时间慢慢消融了,饭后周小荻和余杨走在一道,问:“余杨,你是不是不开心?”
不开心吗?也不是,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余杨恨了关山月恨了好几年,可他突然发现这恨追根溯源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坚固,他也许很错了人,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
恨当时自己特别孱弱,面对家里的变故却什么都不能改变。
这种感觉周小荻也有。
所以她特别能理解余杨,也生怕他又钻了牛角尖,于是她看天气不错,问:“要不要出去转转散散心,你说带我来旅游呢,哪晓得专门往你家拐。”
余杨闷笑了一声。
周小荻伸手去捏他耳朵廓:“别以为你长得帅笑一下我就不计较了,我现在很生气。”
余杨顺势握住她的手,合在手心里想了一会说:“我知道哪里有大一片的荷花池,我带你去划船。”
“哈,我不是小孩子。你别想把我糊弄了去。”
“今天都累了就不去别的什么地方,等过了明天我带你去三峡蹦极。”
蹦极?
周小荻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那一动不动。
余杨走在前面,弹了弹她额头:“发什么呆啊”
“你蹦极?”
余杨点点头。
“看不出来啊,余杨你行啊,我瞒我瞒的挺深的啊。”
余杨抿了抿唇,说:“以前每当觉得心里很难受了就会去做一些极限运动,蹦极、漂流、滑翔都做过。”
“这些……你不怕么?”
余杨摇摇头,说:“每当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离死亡最近,后来又想想自己连死亡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周小荻觉得他竟说的有几分道理,也生了一丝雀跃,可余杨却摁住她说:“今天不行,我们先去划船。”
同蹦极什么的比,划船真的好清水啊……
——
等到了目的地,太阳已经Yin下去了,树梢上的秋蝉也有气无力的叫着,河边停了一艘乌篷船,刚上了桐油,亮泽泽,周小荻走上去弹了弹,竹篾子铿铿作响。
余杨也上来了,手里拿着桨,朝着荷塘深处划去。
“坐好,别晕着了。”
周小荻捧着脸,坐在乌篷内,看着余杨撑着桨说:“余杨,我发现你会好多东西啊。”
余杨毫不谦虚,十分坦然接受她的夸奖:“现在才知道?”
周小荻吐了一下舌头以示恶心,乌篷船钻进到人腰的荷叶丛里,周小荻从篷子里钻出来,站在余杨身后,环住他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撑桨的少年郎长得真不错,要不跟姐姐回去吧?”
余杨任着她闹,啧了一声说:“不行啊,少年郎家里还有只母老虎蹲着呢。”
周小荻掐了一下他腰间的硬rou,他嘶痛一声,他连忙改口:“不不不,是女神仙。”
周小荻嘿嘿笑:“给我掐多荷花。”
余杨照做了。
周小荻捧着海碗大的花,凑过去嗅了嗅,却被余杨抵住额头:“别闻,小心有虫子钻到你鼻子里面去。”
周小荻皱皱鼻子,将花挪开:“那你给我摘莲蓬。”
余杨掐了一朵递给她,周小荻将莲子拨出来吃了,躺在甲板上,看着淡而蓝的天,白而轻的云,侧脸看到泱泱的泛着天空颜色的水波纹和摇曳的荷花叶。
她揪着余杨,让他和自己一并躺着,说:“余杨,还记得西洲曲吗?”
余杨仔仔细细的听她说。
周小荻将手探过去,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握:“海水意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我那个时候就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周小荻侧脸,问:“什么?”
“我就想,要是以后可能的话,在荷塘里,乌篷船中,我准备好一床棉被,和我最爱的人在上面疯狂一回。”
“南风吹啊吹,小船荡啊荡,管它去哪。”
余杨撇开脸:“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你去篷子里仔细看看。”
周小荻惊疑,又笑的震惊:“不会吧?”
噔噔噔,跑过去一看,桌子下藏着一个大包,拆开看真是蓝底白花缝好的棉被,伸手一拍特厚实,还有阳光的味道。
她回头:“你怎么知道?”
余杨顿了会儿:“我大概是你肚子的蛔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