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繁复的咒文,咋一眼看去,觉得灵台清明了几分,再多看一眼似乎觉得眼前有些迷蒙。想是自己眼花了,蒲新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有用?”&&
简素虞点了点头:“他心性大变,这些清心静气的符咒乃是师尊亲制,能助他缓解内心的狂躁。”&&
盯着眼前冷心冷面的人,蒲新酒欲言又止:“他——变成如今这样也是时势所迫,谢家还有岚月时都没了,他觉得自己只剩一个人了……”&&
身体怔了怔,简素虞哑然。&&
“但我知道,他还有你。”鬼王拍了拍简素虞的肩膀,像是确认一般地问,“你还要他的吧?”见他迟迟未曾答话,忽然蒲新酒忆起岚月时的临终遗言,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简素虞伸出手想抓住那个消逝的背影,可惜那人孑然一身渐行渐远渐无踪,再也追不上了。于是他黯然垂下双目,不是他不要谢宴了,而是谢宴不要他了。&&
院子里,一个矫健的身影时而回旋,时而侧身,挥舞着似要化入积雪中的白虹。意志所至,长剑所指,霎时剑招翩跹,漫天白光飞舞。一记激昂剑气涤荡四方,周身的树木上的枝丫应声而断,树下繁花簌簌而落,花如雪,雪似花。冷香四溢,谢宴伸出手,接住了寒冬里初绽的一朵雪白梅花。&&
翩飞的衣袖里飞出来一张明黄的符纸,随风覆在了掌中的梅花上,边角随风微微动着。以往谢宴闲暇时,最喜欢将所有的符纸都折成纸鹤,而这张,是蒲新酒一大早的时候交给他的。&&
“今日是远清的忌日。”蒲新酒歪头想了想,将几张黄符递给他,“拿去清心静气,我真怕趁我不在的时候发疯,把我的地盘拆了!”&&
原本是句玩笑话,谁知晚间归来的时候,蒲新酒只看到一大片焦黑的断壁残垣,空旷得让人害怕。起初认为是谢宴在捣鼓什么幻术,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使劲揉了揉眼,揉得眼睛都进了几粒沙子,直到听到几声此起彼伏的哭声。&&
焦黑着一张脸的没头脑,跌坐在已然干涸的溪流旁,同他背着的婴儿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无法落下一滴泪来。&&
“怎么回事?”蒲新酒飞速扑了上去,脚步踉跄得险些栽倒。&&
“大人——”没头脑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喊着他,哭得更加悲痛欲绝,忽然惊恐得盯着蒲新酒的身后,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他他他他——是他忽然疯魔!烧了所有人!淹死鬼为了救孩子,没能出来……”&&
蒲新酒转身绝望到麻木的谢宴,仿佛在看着无措的自己一般,颤着声:“你怎么……怎么下得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谢宴煞白着一张脸,身体抖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蒲新酒心疼地抚平没头脑身上的伤口:“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啊……”嘶哑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平地里,字字断肠。&&
“有人曾说我这一辈子命途坎坷又短暂——”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谢宴轻轻咳了几声,哑声道,“蒲哥,等我回来必定以死谢罪。”&&
他试了好几次,才能拖动自己已然麻木的双腿,手中的白虹剑尖随着沉重步伐在身侧里划过一道断断续续的剑痕。&&
手掌下有些痒,呜咽着的没头脑抬起手定睛一看,几片翠绿的小芽正在夹缝中摇曳着,看叶片的形状倒是有些像是萝卜——当初谢宴打碎的那袋种子竟然发芽了。“大人,如果我不怪他,他还会回来吗?”没头脑怯生生地唤了一句,“他看了一张符箓以后才狂性大发,是被人陷害的。”&&
符箓……原来简素虞也不要他。&&
“他会的。”蒲新酒仰望着似要落雪的天空,手指摩挲着脖子上的龙鳞,声音低沉又肯定:“他也是我们的家人。”&&
可是后来,他再没能看到谢宴归来的身影。
&&&&&&&&&&&&&&&&&&&&&&&&第67章 四足白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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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邺城百花楼的那场天灾现在想来,仍旧令人心悸。更可怕的是,事后并没有查到罪魁祸首,只有附近的少数人声称在夜间看到一个负剑离去的身影。&&
“这一世的逢殃又死了,我只能继续寻找。后来我遇到菩提子再世的寂尘大师,他说我身上杀孽深重,便邀我来深云寺听他念经说禅,青灯相伴以去心魔。”温无不常笑,但是乍一笑,竟有种春回大地如沐熏风的温和。&&
谢宴沉默片刻,将一个乾坤囊丢给他:“逢殃发觉自己缺失记忆后,来这里找过寂尘,你们——没见过吗?”&&
“缺失的又何止这一世……”信手接过,温无摩挲上面的布帛粗糙的触感,明显感觉到里头虚弱的神魂,轻声道,“见过的,那时我站在远处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只是她并没有察觉到而已。”&&
“喜欢就直接上啊。”谢宴过来人一般,大大咧咧地拍拍温无瘦弱的肩膀。若是继续藏着掖着,不知道还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