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成千上万只噬灵蚁对峙。每次噬灵蚁出行,至少要啃噬完一个人,否则会一直追着猎物,直到将猎物完全啃噬殆尽。空荡黑夜里,谢宴身边只剩下最后一只火焰纸鹤——之前吻过简素虞眉心的那一只,孤零零地绕在他身边,幻火摇摇欲灭。眼见有一半蚁流似要追去,谢宴咬了咬牙用断水一刀划开自己腹部的伤口,让更多的血喷涌出来。
&&血腥弥漫,蚁群蠢蠢欲动。
&&见所有的蚂蚁浩浩汤汤向自己涌过来,谢宴丢下断水,忆起几章断断续续的乐谱,横笛吹起一曲。缠绵婉转的曲声在上空不断回响着,最后一只火焰纸鹤应声而灭,栽在他肩上的血泊中,随即被染得通红。
&&其实他吹的《凤求凰》不难听,失去意识前谢宴浑浑噩噩地想。
&&月色下,一个身影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伫立着,毫无知觉地任由千万只虫蚁在身上攀爬啃噬着自己的血rou。他一手握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笛子,尾部还垂着一条杂乱的剑穗,而另一只手捏着一只被血浸染得已然看不出本来面貌的纸鹤——像捏着什么珍宝一般。
&&没过多久,谢宴身边一柄爬满了噬灵蚁的紫金色长刀忽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刀身流窜一缕又一缕紫色闪电,刀气裹挟天雷之势,将上头密密麻麻的虫蚁都震落下来。
&&一个深紫色的高大身影在月下隐约显现了出来,四周电光火花,令人目呲欲裂。柳孤灯想拍拍谢宴的肩膀,无奈只能望着自己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穿过挚友的rou身干着急:“兄弟,你快醒醒!黄昏还在那边等你去救他……”
&&&&&&&&&&&&&&&&&&&&&&&&第75章 黄昏孤灯
&&两天后,邺城大雨,大街上不见人烟。
岚隐蹲在客栈门口,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今天他会回来了吧?”
柳鸣鸿闻言应了一句:“雨这么大,我倒希望他等雨停了再回来。”
“师尊都去找了他好几次了,他到底去哪里了啊……”岚隐嘀咕了一句,却在云奚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下噤了声。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一同望去端坐在桌边静静抄写《心戒》的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又不在说话了。
岚隐重新将望眼欲穿的视线投入淅淅沥沥的雨幕中,只望见一道墨色的伞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尤为显眼——伞下隐隐约约挤着三个人。他揉了揉眼睛,伞下又变成了两个人,待到看清楚之后忽然大叫一声:“舅舅?!”
还未等他站起身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窜了出去。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浑身上下都被浇透的简素虞伫立在雨中,定定地打量了许久才哑声开口:“回来了?”
“嗯。”谢宴闷闷地应了一声,从月黄昏的伞下钻出来,上前一步一头扎进他怀抱里。
简素虞叹了一口气,或者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我好像等了你一千年。”
为了掩护他们离开,谢宴放出所有魔气作靶随后便封闭自我意识晕了过去。在柳孤灯的呼唤后醒来才发现,自己经脉里的魔气都被吸食得干干净净,休养了两天才恢复过来。谢宴脸上满是疲惫但仍然咧嘴笑着:“我哪舍得让你等这么久?身上全是伤,我怕你看到后心疼——让我再赖在你怀里休息会吧……”
话还没说完,他便Jing疲力竭地晕了过去。
简素虞垂下双眼,收紧了双臂,轻声道:“我不怕等,也不怕心疼——只怕找不到你。”
“……月大哥?月大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柳鸣鸿伸出修长的五指在一直呆滞不动的月黄昏面前晃了晃,可惜后者睁着一双满是灰翳的眸子,仿佛失去灵魂了一般对于外界的声音光线毫无反应。
岚隐将烛火移动得离月黄昏近了些,托着腮盯了好久,硬是没能从后者脸上看出花来:“他是不是听不到……”
以往柳鸣鸿无法修炼,只能依靠聚灵丹淬体的日子里,月黄昏给了他莫大的帮助。谁知现在这人竟然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面上尽是不加掩饰的惋惜之色,颇为感同身受地长叹一口气:“听说那时幽篁里封山,明心阁一门都以身殉道了,也不知道月大哥是如何活下来了……”
简素虞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们听说过蛊母吗?”
“蛊母?是指苗疆地区特有的蛊毒之母吗?”鸢折纸身体不好,云奚自小便养在简素虞身边。耳濡目染地,便也沾染了不少简素虞的爱好——比如爱去藏书楼。见简素虞鼓励的目光望过来,云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赧然:“只在书中看到过一点点……”
简素虞了然地点点头:“在擅长蛊毒和巫术的部落,人们常常将各种毒虫妖物放在一个容器里让他们相互厮杀。不断吞噬其他毒虫便能增强自己的实力,直至容器中只剩下最后一只最强者——那就是蛊母了。”
“你的意思是说月大哥是那年全门中最后活下来的蛊母?”柳鸣鸿讶然万分。
“幽篁里的血蛊以水为引,感染了全派弟子。封山之后,里头的蛊虫再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