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不见了,她面如死灰,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钟嗓子眼里的那口气就会消失了。
边上的下人一个个低着头,都不敢大喘气。
李自然带着一腔怒火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她内心对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的声讨声也渐渐弱了。最终,一腔怒火化作了眼角的一滴泪。
“你为何要借着我的手害死我爹?”
“李烈死了?哈哈——”
君夫人洛妤睁开了眼睛,忽然来了Jing气神,她大笑不止,继续疯狂道:“我说过我这辈子的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他死在我前头。可惜,没有亲眼看见他死前的痛苦模样。”
“不知道你和我爹有何愁何恨?”
“人无仇不恨,他若不是我的仇人,我为何会发誓让他死在我前头呢?”
“哼哼,您这个誓言倒是很特别啊,我很想知道我爹是如何得罪了你?”
李自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爹会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印象里养父和养母一直相敬如宾。养父也非喜欢沾花惹草之人,他如何会和身在侯府的君夫人有什么瓜葛呢?
“一个很遥远的故事而已,故事的结局我已经看到了。嗯,我很满意。”
君夫人从卧榻上坐起,眼睛放着亮光,甚是Jing神。
“当年若不是他无情,我又怎么会记恨他?如果当初他李烈没有对不起我,我现在恐怕该是你的养母了吧?”
君夫人诡异一笑。
李自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唉,不知道是一段怎么样的孽缘,由爱生恨,让这个女人的心里这么些年了还放不下去。
“当初是当初,也该是二十前的事情了吧,您现在已经是西冷侯府的君夫人了,也应该放下了,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以至于您借助我的手,要了我爹的命?”
李自然的泪水无声地往下落着,这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悔恨。她若是稍微长点心,她爹也许不至于中毒惨死。
“哈哈,他自己知道他欠我的,他该死。所以,他就毫不犹豫地去死了。这二十年来相安无事,不代表我已经放过了他。眼下我也是将死之人,了了心愿,我也心满意足了。咳咳——”
君夫人忽然大口地吐着鲜血。
“母亲大人您怎么了?”
这会儿北冥阙走了进来,冲到床前,满脸担忧之色。其实他和李自然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他一直站在外面——
“阙儿,你应该能看的出来,你母亲我就要死了。”
君夫人这会儿面色平淡,视死如归。
没想到君夫人身体里的毒发作的这么快,李自然心似油烹。可怜她爹为了满足这么一个女人的一个心愿,就甘愿去死了。
不过,见着了北冥阙,君夫人的身体似乎好起来了。
她坐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擦掉嘴角的血,看着床边的北冥阙,叹气道:“唉,你那个不着调的父亲,他这会儿在哪儿呢?又是到外宅和那些女人们鬼混去了吧。我就知道他当初娶我,不过是看中我父亲是东夷侯,以及我们洛家的权势罢了。这些年我们夫妻之间平淡似路人。也就是有阙儿你在,为娘才有活着的盼头。”
“母亲大人,您不会死了,不要说那样的晦气话。唉,您和父亲大人不管怎么样,也是夫妻一场,您又是如何能下的去狠手——”
北冥阙的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亲娘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就您父亲那种人,若是不压着他,任由着你的那些姨娘们生儿育女,咱侯府现在怕是人满为患了吧?人多心思多,保不准就有那些不安分的心思存在。那我们娘俩在侯府还会有安稳的好日子过吗?每日里提防你的那些兄弟姊妹就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为娘把他们长成人的机会早早地就剥夺了,他们一个个都胎死腹中,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个别侥幸者也早夭了。这样,还会有谁会来和你争世子之位?”
君夫人嘴角擎着笑意,甚是得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个女人是毒妇无疑,甚至狠毒程度超过那个陈姬,李自然悲愤道:“你作为西冷侯府的女主人却如此狠毒,没有容人之量,把这座宅子变成了一座充满Yin狠毒怨的地方,这难道就是你希望看到的?若不是你当初狠毒溺死了陈姬的孩子,她如何会害死我的悠哉?”
“嗯,李姬你这句话说的有一半道理。我只是低估了陈姬那个女人。被她表面的伪善给欺骗了,没想到她更狠毒,竟然给阙儿的女人们下药,让她们一个个都生不出孩子。这些年也是我大意,竟然没有往她身上怀疑。可怜我的秀儿,也遭了毒手,我还一度怀疑过她,以为是她使的手段。”
君夫人说完这句话,掉出了一滴眼泪。
忽然,君夫人一字一句地道:“那个女人用毒想慢慢地把我折磨死,我偏不会让她如愿。早死也会死的体面一些——”
鲜红的血ye从她擎着笑容嘴角慢慢流出——
然后是北冥阙的咆哮声。
李自然茫然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