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她硬撑着手臂想要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艰涩得发不出半点声响。
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她口中涌了出来,桑梓终是难忍痛楚,软身倒在了桌案上。
内殿安静的与平常无异,守夜的宦官毫无所觉,犹自睡眼朦胧地在躺椅上打盹。
妖物五感敏锐,待那血腥气从内殿飘出,小文竹猛然一震,也顾不得被人发现,立马摇身化作人形,慌忙往内殿跑去。
他将趴着的桑梓缓缓翻过身,便见人面色发青,口中涌出的鲜血已将衣物染红大片,明显是中了剧毒。
小文竹看得目眦欲裂,伸手按在她颈侧探查,发现五脏已毁,毒物竟入了骨髓。
桑梓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小文竹心急跳脚,左思右想后终于悟出个点子,一把将人抱住,俯身吻了上去。
妖力从他口中渡进桑梓体内,纯净的气息在她体内运行一个周天,润及五脏六腑,一丝一丝将那毒素蚕食殆尽。
小文竹大睁着凤眼留意桑梓面上变化,见她脸颊逐渐红润,才放下心来,收回了吐纳的妖力。
桑梓衣物上血迹斑斑,他将人轻轻抱上床榻,仔细地开始给她解扣换衣。
“怎么如此不小心,出门一趟就中了个剧毒回来……”
少年脸蛋气鼓鼓的,一边嘟囔抱怨,一边努力同丝绸衣物斗争,喃喃道:“今夜要不是有我在,你可怎么办?哼,还不知道好好宠爱我。”
宫装繁复,小文竹解了半天也没能松开一个丝扣,他泄气地吹了吹额前碎发,起身去小屉里取了剪刀来,咔咔将那绫罗裁成了碎布。
待桑梓被他弄得只着小衣躺在榻上,少年又立马脸颊飞红,手忙脚乱地扯过被褥将人严严实实裹了进去。
他羞赧地咬了咬手指,盯了怀里人白嫩的侧脸半晌,终是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滑腻的触感让人沉醉,小文竹吧唧吧唧亲了数十口,觉得亲够本了才回味着停下嘴。
少年将桑梓眉间的碎发拨开,连人带被紧紧抱着,心中无限满足。
桑梓身子渐渐轻快,意识便开始回拢,她轻轻动了动眼睫,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文竹还兀自陶醉着,没能注意到自家主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方才自己应该是中了剧毒,而解毒的便是眼前这人无疑。
桑梓清了清喉咙,哑声唤道:“云旗……”
少年惊得一抖,也不敢看主人的目光,霎时松开双臂就要逃出殿外,却被桑梓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这是要去哪?”桑梓疲累地阖了阖眼,吃力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竟就要离开我么?”
她的力气很小,小文竹却不舍得甩开,犹犹豫豫回头看她,在对上那温柔目光后,便软软又转了回来,睁着shi漉漉的凤眼,满面不安。
第43章 43.玉锦王朝(四)
少年的手腕修长紧实,握着温热柔和,让人舍不得放手。
桑梓紧紧攥住他,生怕他又跑不见了影子。
小文竹在被做成盆景之前长于山野,甚少与人接触,山里的Jing怪常同他说,若修成人形,切莫暴露本体,因为人都是怕妖的,他们狡诈凶狠,会将妖物残杀。
可主人不一样,少年咬咬薄唇,大眼睛不安地转了转。
那些凡人都很粗鲁,将自己的根须直接从土里铲了出来,装在瓷盆后便拉扯颠簸着送进了宫。
只有主人,会温柔仔细地每天给他松土浇水,她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可是人都怕妖怪,主人也会怕吗?
桑梓见他一语不发,只睁大眼瞧着自己,便想了想,放柔声音道:“我没在宫里见过你,夜晚宫禁,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文竹闻言更苦恼了,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另一只空闲的手揪着衣摆揉来揉去。
桑梓的说话声惊醒了外殿的宦官,他左右环顾,突然尖着嗓子“啊”了一声。
珠帘三步远处,盛放文竹的青花瓷盆倒扣在地,泥土全都翻搅了出来,而里面的文竹却不见了踪影。
宦官以为进了刺客,端起瓷盆便大叫地往内殿跑去,嘴里不住叫喊着,“来人啊,保护殿下!有刺客——”
东宫外看守的禁军呼拉拉全冲了进来,锋利的长矛举在身前,各个神情严肃戒备。
而殿内,那个被众人紧张担忧的太子殿下,正状似悠闲地卧在榻上,还颇有兴致地紧紧拉着个美少年的小手,疑似调情。
宦官嘴巴圆张,同身后的禁军兄弟们齐齐沉默了一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巴道:“殿,殿下,您这是……”
他怀里揣着的空空瓷盆十分醒目,桑梓瞧了一眼,突然福至心灵,试探问道:“怎么,文竹不见了?”
“哎是,”宦官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回道:“这盆景翻了,让奴婢以为进了刺客。”
少年想主人怕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