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玉微并不在意地笑笑,随手把药方撕成几片,然后催化内力,彻底把药方碾为灰烬。
她随手扬掉手中的灰烬,一步步踏出凉亭。
玉微唇角扯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正好,她死之后隐渊还有活死人可以用,她不用担心他会因为她的食言而烦恼了,而且她倒是想看看,隐渊到底是怎么把她做成活死人的。
……
等玉微回到客栈时,午时早已经过了许久,她却依旧没什么胃口,径直往楼上而去,准备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刚走至拐角处,却是发现了站在她房间外的时褚。
这两个月以来,时褚和姬临经常交替出现,她之所以确定房门外的是时褚而不是姬临,是因为姬临根本不会用这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玉微顿时觉得头疼起来,她为了去找隐渊,特意避开了时褚,前一次去隐阁一个来回只费了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次因为见到隐渊而耽搁了,连晌午时分都已经过了许久,甚至快要到傍晚了,时褚会发现她不见了也很正常。
只是面对这样一个时时刻刻粘人的人,她真的头疼。
时褚看见玉微的一瞬间,眼底暗淡的光迅速被点燃,他疾步走近玉微,似乎是生怕她跑了一般,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臂:“你去哪儿了?”
他一早醒来就来敲她房间的门,却一直没有人应答,他以为是她又睡过头了,毕竟她前几日就睡过头一次。他便一直等在房间外,结果直到下午却还是没听见房内有分毫动静。
他以为她出事了,急急忙忙地破开门,看见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他险些要以为她又想丢弃他,还好她回来了。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看见玉微的第一眼就深深被她吸引,便像是真的信了玉微是他命定的妻子一般,想要跟在她身边,想要与她在一起。
一段突如其来的感情,他甚至理不清思绪。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像是印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失去她。
时褚语气里不是生气的质问,而是似要被丢弃的小nai狗般可怜地祈求主人不要丢弃他的卑微慌张。
玉微因为时褚的慌张,难得地凝眉正视向他,耐心地解释:“我出去找一个人。”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向时褚解释自己行程的必要,毕竟是他自己要跟着她,但这样的时褚她倒是第一次见。
惶恐,不安。
时褚深深凝视着玉微淡然的面容,心里逐渐安宁了下来,他敛下眼底纷杂的思绪,重新勾起唇角:“找到了?”
他一直知道玉微出宫是有事要办,只是她没明说,他便也没问。
玉微睨向已经收敛起情绪的时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而后绕过他就想往房间内走去。
时褚握住玉微的手臂,紧跟在她身边,步入房内,他的不安虽是被压下了一大半,但是依旧心有余悸,即便知道她只是出去找人也无法完全平复他的心。
玉微在红木雕葡萄纹圆桌前坐下来,微抬下颚:“可以放手了罢?我不会跑。”
时褚看向玉微被他抓住的手臂,方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力道似乎有些大,赶紧松了三分力道,却并没有松开玉微:“知道娘子不会跑了,但是我想和娘子一起出门。”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便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无法收回。思及此,他小心翼翼地垂眸看向玉微。
愿望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玉微翻过茶杯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时褚,正好望进了时褚那双潋滟的眼眸里。
他的眼眸中是暗沉无光的深渊,那里长年寸草不生,没有一丝光线,黑暗无边无际,深渊里,仿佛能吞噬掉一切生灵的灵魂。
玉微的目光一震,时褚的眼眸在向姬临靠拢,或者该说是趋同。
她的目光梭巡在时褚的脸上,时褚似乎对自己的变化毫无所觉,仿佛这样的目光再正常不过。
时褚察觉到玉微眼里的震惊,雀跃而又期待的心情一瞬间跌至谷底,玉微肯定不愿意让他日日跟着她,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娘子是不愿意让我一直跟着你吗?”
他其实明白自己的要求并不合理,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心绪似乎就是在发现她消失在房间内时猛然升起的,来得汹涌,来得猝不及防。
她对他始终是一层不变的冷漠,他却是在她身上丢了三魂七魄。
时褚眼中勾魂摄魄的玄黑色在他开口的瞬间尽数消散,似乎刚才他眼中那种勾人心魂的暗沉只是她的错觉。
但她绝不可能看错。
玉微与时褚相处两个多月,自然也深深知晓时褚不可能有与姬临相同的目光。他们根本就是两类人,时褚活在阳光下,而姬临活在地狱中。
本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共用一具身体,所以现在是时褚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姬临终于要完全掌握自己身体的自主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