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以罚金相替。
看着傅岩逍的卷宗批好归置一旁,小四在旁边偷眼窥得批示,眼里不由得现出些许喜色。不一会,借着去换热茶,转了出来,悄声吩咐一个小太监,“去禀知娘娘,皇上一切安好,小的们都侍候得经心尽意,不敢轻忽。”
大慈恩寺。武媚娘既然出宫,自然就有机会亲见了仇岩,仔细问了事情经过,听他时不时就提起这傅夫人贝家小姐,又觉出这两人感情甚笃。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再旁敲侧击,终于确定,这何夏墨,还果真是替婉儿找了个漂亮舅娘。她忆起当初在三山浦时的戏言,刚想笑,又敛了笑意。
在情之一字上,傅岩逍,做得实在是比她好太多了。布衣之身,商贾之女,或许正是因为没有过多的权力之争,宫斗之苦,才能有这般情深意笃誓不相移的爱情。而这“情深意笃誓不相移”八个字,于她们来说,实在是过于奢望,否则,那个人,怎么会误会至深,以为她竟能忍心下杀手,那般残忍地将她处死。
“阿武妖滑,乃至至此!愿我来世投胎成猫,而让阿武变成老鼠,要生生扼其喉!”她临终之前的那一句怨之恨之,深切入骨的话,每每让她想起,都悚然一惊。
她只是来不及,来不及设好万全之策来保住她,皇上却已听信王皇后揭发她俩情事,巫服之祸,后宫女子众多,难以禁绝,但皇室之中向来忌讳,暗中指派将萧淑妃与皇后依样处死。
他是怎么说的,他一边伤心惋惜着与两姝以前的情谊,一边说,“媚娘,朕想封你为后,所以,只好忍痛割舍。”
而她呢,大惊之下,却也只能装成欣喜若狂的样子,忍着伤痛,不敢稍露异色,脑中拼命地回想着那人的巧笑倩兮,那把好听的声,轻嗔薄怨地唤,“阿武!”若是不靠着那些让她情不自禁勾起嘴边笑意的回忆,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硬撑到皇上终于心满意足离开。
那一句我为猫来你为鼠,字字敲在她最脆弱的心尖处。在她惨死后,自己一遍遍地回想,一幕幕地倒放。
初入宫时,那人的殷殷相待,处处为她周旋,一直护着疼着,为了她,不惜向从不假以颜色的皇后低头俯首,只为替她求情免去责罚。从情意初萌,含糊暧昧,偶尔眼神交汇,都让自己心跳若狂。到最后,借着酒意,肆意亲吻,还有那情之所至,娇yin出声,香软娇躯,在她手下化成春水,荡漾起伏。
那个人的指甲深深划在自己背上,留下条条红痕,而她的呼声里,字字句句都是情深意切的“阿武,阿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了最初的甜蜜,陷入了彼此生疑,情意纠结不愿舍弃,但处于深宫之内,又不敢全心相待生怕是被对方设计,以情相诱设下圈套捕杀的前例不胜枚举,又如何不让人处处相疑步步惊心?
她对后位起了心思,是为着不再让她受任何委屈,不要再看她为自己向皇后俯首。可惜自己太过于自信,没有察觉到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丝复杂情绪。
两人若生疑,则时时处处,都觉得对方居心叵测,情再深意再笃,又如何能经得起猜疑?更何况身处险地,有五分心就已足够让人心慰,最难堪消磨。
她执意要坐那后位,自以为是地想,等到登上后位之后,仍对这心上人一如往昔,两人之间的心结,自然就会解开。若是当初就能预知,这后位,是要踏过心上人的尸骨才能登上,自己还会不会,步步是血地走过去?
宫中的人,都知道即将登位的武皇后,发了狂般命人将宫中所有的猫尽数驱除或虐杀,是因为忌惮着萧淑妃临终毒誓。无人知道,她被那句话伤到骨子里,惶恐之时,只以为,把对方意欲托生之物尽数除去,她就不得不再转生为人来见自己。
婉莹,你要相信我们终会再见,就像当初我们相逢一样。但是,我万万不愿意,你我生为天敌,只可相残,却不得相爱。
初见时,非年少。终相见,已两隔。来生见,我们可否,恩怨泯?就算是生为世仇,一生敌对,但在腥风血雨中,总是有那么一丝机会,让我们得以相爱。
在大慈恩寺里的半个月,祈福是真,却不是为了那位九五之尊,而是为了她那心心念念永不敢忘的爱人。唯有在彻底失去之后,她才明白,在那个埋葬人心人性的地方,那个人的爱意,自始至终,都是她生命中难得的华光,来得如此不易那般矜贵,让她得以意气发扬为着两人积极谋算——如今,却只能是为了自己。
武媚娘在这边,因着傅岩逍与贝凝嫣之间的情事,一时感伤,连绵数日不得欢颜。众人只以为她忧心皇上身体,直到十月初八时,接到宫中讯息,说是皇上一切安好,才微露笑意。
在接到一切已按计划实行的讯息后,武媚娘心里终于安稳下来,迅速召见仇岩。
“事情已经办妥,你明日就可赶回杭州,好生照顾着那母女俩,夏墨那边,我自有安排。去吧。”
仇岩大喜之下,哪里还呆得住,看看天色,应是末时,还能赶半日路,跪拜谢恩之后,立即就收拾行李,急冲冲的要赶回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