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修长的,清瘦到骨节有些过于分明的,抚摸过我的头发的,抹去过我的眼泪的,我以为我今生都无法逃脱的,林临的手。
我下意识地想要拉回我的行李箱,林临没有松手,但也没有继续向前走。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雨雾,但很快便云散雾开,他又露出了那种,好像四月清晨带着露水的风一样的微笑。
今晚这么金黄的月亮,就碎在他的眼波里,随着这风,把我笼罩。
我顿时像中了五步迷魂散似的失了心智,觉得天地万物都不重要,我只想要今时今刻喝下这一碗的月色。
哪怕这些年我一直像痴情的人鱼公主一样忍痛在刀尖上跳舞,哪怕最终我也对王子下不了狠手而明天此身就将化为泡沫。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靠过去,直到听见林临比平时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苏腊,我要结婚了。”
☆、第二章 伍迪艾lun不说话
伟大的诗人顾城说过,“女人嫁给男人是这个世界的一大不幸,有如诗变成了政治,而字变成了章程。‘’然后他在情人出走后,用一把斧子砍死了照顾他和情人的发妻,最后自杀。
伟大的作家托尔斯泰说过,“我当时并不知道99%的夫妻都生活在和我一样的地狱里。” 然后他在82岁高龄时弃家出走,离开了共同生活48年的妻子,最后客死在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车站的木屋里。
伟大的导演伍迪艾lun说过,“我和我的老婆唯一一次同时获得高chao是在法官签署离婚文件时。”然后他结过三次婚有过两次漫长的情人关系,最后娶了小自己35岁的养女,说这是他一生最幸运的事。
伟大的我的朋友张小桃说过,“婚姻就是两个人共担风雨,最后发现风雨都是对方带来的。”然后她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生子,做起了全职太太,现在五岁半的儿子在我家客厅的一角一字一顿地念着儿童绘本。
张小桃的儿子叫夭夭,取自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在大部分人眼中,张小桃是个难得的宜室宜家的好妻子。但我知道,学生时代的张小桃的梦想是成为像法拉奇那样的战地女记者,不婚不育,最多和采访对象来一场荡气回肠的没有结果的虐恋。
直到大学毕业那年,她的父亲得了一场重病,而那个时候的叶子博无条件地给了她没日没夜的安慰、陪伴、等待,和……钱,作为报答,小桃给了他一句誓言,一个名分,和……一个子宫。
小桃后来有一次喝得微醺,拉着我的手说,哪有什么无条件,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无论选择什么,在选择做出的那一刻,遗憾就已经产生了。很多人都以为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生活会有所不同。可事实上,即便有了第二次机会,我们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生活还是会一如既往,不是吗?为什么要后悔?我不后悔。
夭夭读书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我忍不住停下和张小桃的闲聊,听他在念什么:
“一只家鼠邀请野鼠来家里做客,家鼠觉得野鼠的日子寒酸,便带它来到自己家的食品库,里面应有尽有。但厨师来了,它们吓坏了,赶紧逃跑了。厨师走后,家鼠让野鼠继续吃,野鼠觉得宁愿做一只可怜的穷野鼠,也不愿意在这座房子里担惊受怕。”
“这是什么鬼故事?”我轻声问张小桃。
小桃不以为然,“没事,他这是看我们不理他心里不爽,想找存在感呢。”
说着转头对她儿子道:“夭夭,声音轻点,不是我们不想跟你聊天,是我们跟你有代沟了,聊不到一块去。等下爸爸就来接你去琦琦姐姐家玩了,知不知道?”小家伙撇了撇嘴,倒安静了下来。
小桃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步入了正题:“苏苏,林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就这样game over了?”
“我只能说他的招数就像化骨绵掌,中招者开始浑如不觉,要过几个时辰后掌力才会发作,终致骨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无救治。”
“呵呵,那你这毒发的几个时辰未免也太长了吧。你和他暧昧了几年?有八年了吧?”张小桃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白看了吗?跟你交往的某些男人也许会说他不想结婚,也许会说他不相信婚姻制度,或者对婚姻有不同的见解,无论他怎么说,他有朝一日一定会结婚,只不过不是跟你。”
“但最后本阿福还不是跟安妮斯顿求婚了。”
“因为那是安妮斯顿!而且这是部喜剧片,能不给你一个happy ending让你觉得这钱掏的值吗?”
“谁说的,伍迪艾lun那些喜剧大部分都是bad ending,我照样看得很爽啊!”
“你就是中了这个鬼老头子的邪。你哪怕能学到他万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被林临整得这么惨绝人寰。”
“别乱说,你当时不也挺爱他的《午夜巴塞罗那》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