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宽敞,所以并不显得拥挤杂乱;而且杜家显然是规矩很大,楼内人多归人多,可是没有敢高声喧哗的,一个个都是屏气低声,走起路来也都小心轻快。
&&&&“明天又要来人啦!”杜文桢对陆雪征说道:“两个外甥也要过来,带着老婆孩子。家里这回是真住不下了,我得让他们找旅馆去!你那里怎么样?”
&&&&陆雪征一摆手:“满坑满谷全是人,别提了。”
&&&&杜文桢不以为然的一撇嘴:“你那才有几个人?你瞧我这里,真是——哼!我现在也就在看我儿子的时候,还能心静一点!”
&&&&陆雪征听闻此言,不由自主的也抬头看了杜定邦一眼。杜定邦坐在角落处的一把沙发椅上,正在专心致志的摆弄手指头——摆弄片刻之后,还把指尖送到嘴里啃了一口。
&&&&此情此景让陆雪征的心理略微平衡了一点,他想房子的问题总能解决,儿子却是上天注定,给了什么样的,就得养着什么样的。他那儿子比这杜定邦强一万倍,他自己又是这么的风采过人,正所谓天妒英才,大概也就少不得要在房子上受一点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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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征在杜家吃了一顿丰盛晚餐,然后被杜家汽车送下山去。
&&&&回家进入客厅坐下了,他端着一杯温茶慢慢的喝。丁朋五走过来,在一旁弯腰说道:“干爹,北边的消息,说是天津前天已经失守了。”
&&&&陆雪征并不动容,只问:“金小丰还没有动身吗?”
&&&&丁朋五答道:“金哥在信上说现在船票很紧张,他已经订下了一张,三天后就走。”
&&&&陆雪征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根据金小丰一贯的表现,他知道这小子不会盲目的铤而走险,让自己在远方为他担心。
&&&&这就是金小丰的好处——其实细想起来,金小丰的好处太多了。
&&&&果然,一周之后,金小丰从上海发来电报,说自己已经平安抵沪。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想法子从上海前来香港——目前逃难的人太多,此事就足够让他花费时间筹划一番了。
&&&&陆雪征听到了这个消息,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金小丰又不是个大姑娘,夜里走山路都不怕遭劫,放在哪里都是让人安心的,姑且停在上海也没关系,让他自己慢慢去找门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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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丰的确是个懂事的,在滞留上海的期间内,他每隔一天便往香港发去电报,报声平安。如此又过了一个来月,陆雪征接到电报,出乎意料的得知金小丰已经弄到了一张飞往香港的机票。
&&&&船票难求,机票当然也是同样金贵。要说起这机票的由来,却是金小丰困在上海,无从设法,索性腆着一张大脸跑去易家,恳求易崇德看在昔日双方往来的情分上,为自己弄一张前去香港的船票。易崇德还记得陆家这个光头,知道他曾救过易横涛一命,这时便慨然答应,出手相助,而且助的漂亮,直接拿到机票一张,让他免受旅途劳顿之苦。对此恩情,金小丰无以为报,干脆不报,坐上飞机就跑了。
&&&&从上飞机到下飞机,一共用了不到三个小时,金小丰平安抵达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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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欢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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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李绍文开车出门,从机场接回了金小丰。
&&&&汽车在陆宅门前停下,金小丰提着一只硕大皮箱推门下车,站稳之后仰视面前建筑,显然是愣了一下。
&&&&他一愣,李绍文的心也随之一跳。若无其事的发动汽车,他径直开向楼后的汽车房内,故意不肯与金小丰单独相处。而金小丰扭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走上前就敲门去了。
&&&&大门一开,迎接他的是嬉皮笑脸的丁朋五,随即陆云端像只炮弹一样轰了过来,一头撞上了他的胸腹——力量太猛了,他没怎样,陆云端却是当场晕头转向,几乎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呼唤:“哥哥,你终于来啦!”
&&&&正当此时,金小丰抬起头,就见陆雪征步伐轻快的从前方楼梯上走下来了!
&&&&金小丰笑了,规规矩矩的一鞠躬,手里还拎着那只大皮箱:“干爹。”
&&&&没等他直起身来,陆雪征已经快步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抱的很紧,又摇晃着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仿佛他还是个大号的男童。
&&&&然后陆雪征抬手捧住了他的光头,“叭”的亲了一口:“我的罗汉,可算到了!”
&&&&金小丰低着头微笑:“路上耽搁的太久,让干爹担心了。”
&&&&陆雪征终日蜗居在楼上一间卧室内,憋的心火蓬勃,此刻见到了金小丰,心里才像透进几缕清风一样,有了爽快感觉。而当着丁朋五等人的面,金小丰也没有多问,直接开口说道:“干爹,您的房间在哪里?我放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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