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想要过来说些什么,却被甲八拉住。
赵珊小心地扶着他,一直走到僻静处才停下。
她让何东靠在树干上,擦了把额头冒出来的薄汗,抬眼看向四周。
先前他们一直沿着官道赶路,沿途都是粗粗掠过的黄土道,扶他下来没什么意思。
此时马车离开官道上了小径,进入山林之中,正好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只是时至冬天,四周的树木叶子都已落光,映着残阳,颇有些天广地荒的衰败之意。
何东倚靠在光秃秃的褐色树干上,眼皮半垂着盯着脚下,浑身散发着已至暮霭的老气,几乎要和身后已成颓势的树木融化为一体。
赵珊看着他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转眼间便将自己作贱成这模样,须知这世间还有多少人饱受贫穷残疾的困苦,却还要努力讨着生活,而他生来富贵四肢健全,眼下受了一点小挫折就萎靡不振。
她眉头一皱想要好好说上他一说,不过拉上他手的瞬间,又改变了主意,他不会是这种人,于是堆起笑脸:“明天我们就到了,完事后干脆先去四处散散心?我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显明王朝到底有多大,顺带着考察一下各地民情,再决定在哪儿开始建立我们的据点——”
何东身子一抖,像是突然从深梦惊醒过来般,迷离的灰眸呆呆凝视了她许久,这才慢慢好似找回焦点般冲她笑了笑。
赵珊心头一喜,这么些天来,他第一次给她反应,急忙继续道:“我打算,第一步厚着脸皮把丑三娘和甲八叔拉过来,有他们…….”
何东拉着她的手猛地一用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跌跌撞撞进了他怀里,下一秒钟,腰被他大力地一把搂住,紧紧箍着,像是要把她狠狠地研磨进身体里。
少年清淡的木香在她鼻尖萦绕,赵珊一时错愕到连眼睛都不敢眨,傻愣着垂手站在原地,花瓣般的红唇微微张开着,好像说些什么,可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的头如同脖颈再也无法支撑般颓然地埋进她肩胛,少年的苦闷无助瞬间涌入她的心头。
她顿了顿,伸手轻轻拍着他肩膀,脸颊微热着没有再说话。
经过一夜一日的奔波,一行人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目的地。
一行五人弃了马车,改走小径,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再次站在一处山门前。
“烦劳各位再挨一刀,取点血吧。”丁一从怀里摸出几个小瓶子,一一递过来。
何东接过小瓶子,钝钝地看了丁一一眼,丁一整双眼掩藏在白色的长眉中,看不出什么神情,只递过来一把匕首,语气平淡道:“请吧。”
何东平静了许久的面容倏地泛起一抹微笑,像是沐血而生从尸堆中长出来的玫瑰,丝丝绕绕着的都是鬼魅的美感。
他随即拿着匕首往指尖一割,猩红的ye体从白皙如玉的手指尖一滴一滴跌落进同样白皙的陶瓷小瓶里。
看着这幅场景赵珊心头莫名起了一股寒意,她摇摇头,驱散满心的不自在,摸出匕首如法炮制。
丁一收集完瓶子,交代众人在此等候,转身往山门去。
丑三娘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嘀咕道:“这混老头儿,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不知要搞什么。”
赵珊牵着何东,跟丑三娘套着近乎,“三娘子,这事儿完了后,你们打算去哪儿?”
丑三娘靠在甲八身旁,百般无聊地拿手指卷着耳边的碎发,语气懒散,“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蹂/躏你们两个兔崽子么,想套老娘的话?晚了。”
赵珊心中一喜,一双杏眼亮得惊人,“那三娘子和甲八叔就要跟小子们一起?”
丑三娘忍住想要捏她脸的冲动,“不欢迎?”
“欢迎欢迎。”赵珊笑得谄媚,恨不得抓起丑三娘的手往脸上蹭两下,还要再说话,一直紧闭的山门突突突突地往上升,众人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赵珊才知道什么叫刺瞎氪金狗眼。
这座山从里头被人挖空,形成一个偌大的空间,四周墙壁上镶嵌着用黄金打造宝石做花的灯座,托着人头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线。
与夜明珠的柔光相辉映的,是堆在他们面前抬眼不知有多高,放眼不知不知有多宽,散发着光芒的金砖,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向闯进来的一行人昭示着前人暗藏于此富可敌国的巨额财富。
空气里弥散着久闭未开的滞怠气息。
一时间没人说话,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只能清楚地听到不知是谁喉间吞咽唾沫的动静。
良久,终于有人出声打破这诡异的安静,“丁老头儿,难怪你甘心当人走狗任人驱使,这可真是找到了个好主子。”
此时穿着一身破烂袈裟的丁一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拂尘尾带着的风撩动他长长垂下来的白眉,语气淡淡道:“阿弥陀佛,若是三娘子想发大财,不如跟老头儿一般认了主子,以后和甲八哥荣华富贵可就享之不尽。”
“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