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兮道:“殿下,这一阵子我在暗处冷眼观察你和那位霍公子很久了,你们并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
傅念归脸色微变。
离兮道:“殿下到底还是年轻,听我说这几句就能变了脸色,可以说是不打自招了。”
“殿下希望我不伤害他,我不会违背您的指令,这您大可以放心,但我想说的是,这是殿下会成为羌族未来的统领的权利,若是您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可以不遵守。”
“你威胁我!”傅念归大怒。
离兮却说:“殿下不妨这么想,他是您亲密的人,若是您不割舍这份感情,现在您的异能应该还没有完全觉醒,只能遇见一部分不痛不痒的未来。等您的异能发育成熟,您会被大片大片的梦境困住思考。梦中您至亲的人会经历各种痛苦,包括生老病死,您都会亲身经历一遍,您能承受这种,至亲之人离开身边的痛苦吗?”
傅念归沉默不语。
离兮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忧,您注定就是不平凡的人,而他,如果不是背叛者的后代,终其一生也就是个普通人,请恕我直言,他的这个身份,日后征战沙场的机会不会少,极有可能在吞并战争中失去性命。若是他被皇帝认回,登基为帝,殿下,您能保证他对您的心意永远不变吗?您是聪明人,也是个脆弱的聪明人,并不能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背叛,不如就将你们的关系停在一切最美好的时刻,将来天南海北,相见当真不如怀念,也好过爱意抹尽之后的无限恨意,您看看娘娘,也许娘娘当年,也曾经有过自己的爱人,却被迫和良人分离,结果在宫中耗尽年华,被一把大火夺去生命。我相信她曾经在无数次的梦境中遇见过这个场景,你看,一次次眼看着自己死去,再亲历这种痛苦,真的会把人逼疯,她也许还梦到过你,梦到你孤苦无依在山上度日,也许还梦到过你的父皇梦到他左拥右抱佳人在怀,梦见她的一生被人当做妖怪,而她自己形容枯槁,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死。”
离兮看着傅念归:“殿下,我不会害你的,我若是你,便选择离开,这样,你还能保护你要保护的人,而且你也应该心知肚明,如今知道你们关系的人不多,他是东梁权贵,你是大雍阶下囚,若是你们的关系被人发现,为了保护他的名声,你觉得东梁皇帝会怎么做?到头来,你还不是落得一个给他人做嫁衣的结局?”
傅念归手撑着头:“行了,我现在有点乱,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离兮道:“那请殿下好好考虑,我看这霍将军也不会在江南待太久,你们离开的那一天,我会在姑苏府的相门城楼等你,若是你想跟我走,便来这里找我,若是你不愿,殿下,那我也懂你的意思了,我也有我的使命在身,请殿下谅解。”
“若是我跟你走,我们先去哪?”
“走漠北,从漠北去克塔斯比较方便,现在东梁皇帝把霍琛之调回去了,漠北要塞守卫松懈了一些,我们要混过去还是比较容易的。”
“你为什么对东梁内务那么了解?”
离兮笑了笑:“东梁的国师,知道这些事情,自然是本分,霍朗之认识我,所以请殿下早做打算,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说罢离兮便离开了小院子,留下傅念归辗转难眠。
十月初七是个好日子,在江南游玩了将近一个月的两人终于想着要返回王都。
之前带来的士兵早就分批归队,回去的路只有十来个守卫和霍傅二人。
严寒和齐盛作为霍朗之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当然在列。经过这段时间和上次护送质子入王都的相处,两人早就对霍朗之和傅念归的关系心知肚明,也真心把傅念归当朋友,相处的倒也不错。
江南巡察使把他们送到城门口,霍朗之和他客套:“这段时间谢谢巡察使的招待,日后有缘再聚。”
巡察使道:“将军哪里的话,将军保家卫国,天下幸福皆系于你一人,能够和将军把酒畅聊这一个月,是老夫的荣幸啊。”
霍朗之道:“朗之回王都之后,一定会如实向皇上禀报江南地区的情况,巡察使在这次平叛中做出的贡献,朗之已经据实写进奏报里面,相信赏赐已经在路上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巡察使离开以后,傅念归磨磨蹭蹭骑着马凑上来。
霍朗之笑了:“你要做什么?”
傅念归说:“上次我们路过那家蜜饯店的点心不错,反正都要走了,我想带点回去。”
霍朗之点点头,“我陪你去?”
严寒道:“我去吧,傅公子这马术……”他憋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笑他的,但真是不敢恭维,现在毕竟在城里呢,我快去快回,要不了半个时辰。”
傅念归被调侃了骑术并不灰心,道:“那就多谢严将军了,各样都买一些,钱够吗,不够找你们将军要。”
霍朗之:“……”
严寒走后,傅念归又道:“上次我在布庄定了一些上等丝绸,打算送霍夫人和你嫂子的,我去取一下。”
齐盛道:“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