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瑛见见先生偏向他们那一边,立刻就道:“之前赵禄功课的事,也是他们俩在搞鬼。是他们动的手脚,故意害我们受罚!”
赵禄探出半个身子道:“对!就是他们!”
王验道:“明明是你们这群人先仗势欺辱我们叁贰柒舍的人,你们现在倒有理了?要不要我们把人叫出来对峙一下?”
“够了!无论是何原因,冤冤相报岂是君子气度!”李晖年面若冰霜,“方才我出山迎接萧大人,萧大人此次奉命提前来书院,是为了助掌院和各位先生协理查学事务,可见陛下对这次查学的看重。你们几个当着萧大人的面,将我观澜书院的颜面丢尽了,实属书院不幸。”
赵禄听到“萧大人”三个字,看向李晖年身侧的人,狠狠地愣了一把。
萧翎一身月白衣衫,衣上银线勾勒卷云十几朵。面容似是春水氤氲出的,眉似工笔墨染,眼里有点点的星屑。这般风雅的人,曾落过他唇角的必是清风或梨花瓣,偏生嗓音又极温柔。
萧翎说:“先生不必如此,我大偃尽是血性男儿,少年人血气方刚,偶有口角也寻常事,上了校场未必不是栋梁之才。今次还望先生小惩大诫。”
先生面上也是过不去,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萧大人都这么说了,这回老夫也就放他们一马。”
接着先生说了什么,赵禄也没听进去多少。大概是说罚抄书什么的,话音刚落,院里的一群人就开始叫苦连天。而赵禄躲在一旁,光顾着偷看萧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已是无暇顾及其它了。
先生处置完他们,说要带萧大人去书院各处走走,萧大人便跟着先生朝院子外走去。
先生似是与萧大人说了什么,萧大人忽然回首一望,看的似乎是孟星叙。孟星叙蹙着眉头,死死地盯着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孟星叙跟萧大人也结过仇。
萧大人感受到赵禄的目光,对他微微颔首一笑,接着就跟李晖年离开了。
赵禄禁不住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狗腿子们当即围到他身边喊“老大”。宁瑛见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还在一旁殷切询问他怎么了。
赵禄满头都是汗,失神地感叹道:“这萧翎,真真是个谪仙般的人物。”
下一刻孟星叙就朝他过去了,惊得狗腿子立即将赵禄团团护住。
孟星叙说:“如果你不想要你的猪脑,你可以继续想他。”说着便虚空地指了指他的脑袋,和善地笑了笑。
孟星叙一笑就叫人毛骨悚然,明明脸上也挂了伤,看起来就是狂得不得了。他直起身,理了理衣衫。身形又很高挑,绝对是打架不会吃亏的那一种。一迈长腿走人了。王验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跟上孟星叙一块走了。
围观的学子也相继散了开去。
宁瑛见气得要跳脚:“孟星叙是属疯狗的吗?”
仅仅是一顿晚饭的功夫,孟星叙的大名又传遍了整个书院,这次还带上了王验。众人的评说里毁誉参半,支持者觉得是他俩是伸张正义,大快人心,也有学子认为他们故意挑事,丢尽了书院和李老先生的颜面。
俩当事者倒是一点儿不在意,傍晚在饭堂要了饭菜就端回学舍了。
北院的姑娘夏微莹跟听传奇一般听完了整出事情,她不止一次听到有姑娘在谈他们俩的事,于是傍晚就偷溜到南院学舍看看。
给她开门的是王验,王验看到她惊得差点把嘴里叼着的菜包掉了。屋里的宁洁见正在给孟星叙的脸擦药,他们二人看到她也感到很意外。
夏微莹是虎将之女,长得挺漂亮,就是剽悍起来能叫汉子都发怵,怪不得能把王验治住。
因为王验与她相熟,孟星叙与她也见过几回,算是互相认识。
“哎哟,王大少爷,你们这战况可有点激烈啊,脸都给打伤了?”夏微莹看了王验一眼,自然而然地进屋坐下,将两瓶药放在桌上。
“不是,你怎么进来的?”
“我会轻功啊,飞檐走壁。”夏微莹边打量屋子,跟孟星叙和宁洁见打了招呼,“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坐一会儿。”
夏微莹问王验:“你跟我说说,你们这次打架为的什么?”
王验说:“赵禄宁瑛见那帮gui孙子合伙欺负宁洁见,我们俩看不下去,就来了一场差点就能记入观澜光辉史的旷世一战。”
“没被赶出书院就不错了,您还旷世一战。”夏微莹环着胸,目光落在两个瓷瓶上,“这两瓶是上好的伤药,擦了不容易留疤。我特意拿来给你们的。”
孟星叙道了声谢,宁洁见过来拿走了药,给孟星叙重新上药。
王验说:“你一姑娘家,晚上还来男子学舍,就不怕影响清誉?”
“我就过来送个药,马上就走。你放心,就凭我的轻功,没人发现得了。”夏微莹道,“再说,南院晚上又没有先生来查学舍。”
话音方落下,外头就传来了两下叩门声。
几个人仓皇四顾,王验赶紧拉起夏微莹进了内室,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