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带着耳钉又酷又帅的男人面对面地坐在楼下的小面馆里的。
不是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他怎么还和他一起吃上面了呢?
之前,在地铁。
“耳钉,给你多看几眼,能不能请我吃个饭?”
“啊?”
“不够的话,我再弹首曲子给你听?”
“不用不用。”
杜汶见他背过手准备拿乐器包,连忙说。
男人把包往背上抬了抬,单手轻巧的取下耳钉摊在手心递到杜汶的面前,说:“够不够蹭你一顿饭?”
“好了好了,我看过了,你快戴上吧。”
耳钉他已经看过了,昨天和今天都看过了,他就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而已,是挺好看的,但干嘛还要取下来专门给他看啊?!
那个男人把耳钉重新戴回耳朵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礼貌却执著地等待着回复。
“你要吃什么啊?”
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杜汶败下阵来。算了,反正自己也还没吃饭,就当是拼个桌吧。
“都可以,有面最好。”
于是,两个人坐在了杜汶住的小区楼下的小面馆。
这家面馆生意很好,附近的很多上班族都喜欢上这里吃,牛rou肥肠什么的配料给的很足,味道也做得不错,价格还不贵。
就是堂子小了点,180的杜汶和目测超过185的酷男人坐在店里,显得空间有点逼仄狭小。
不,跟自己没有关系,以前在这里吃过那么多次从来没觉得里面小,一定是这个男人过于高大强健,还背了那么大一个乐器盒的缘故。
杜汶装作在打望面馆贴在墙上的菜单和宣传图,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坐在他对面的人。
衣服裤子鞋子看上去都好贵的样子,搭在桌面的手也很长,指甲饱满圆润,修剪得整洁利落,筷子在他手中特别灵活,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
“好吃。”
男人评价道。
杜汶笑着点点头,有点开心地说:“那就好。我不爱吃面,但这家味道不错。”
男人笑着竖起一个大拇指朝他点了一个赞,但杜汶感觉他在竖拇指前怔了一下。
杜汶也吃完了,找老板扫码付完钱,男人已经在店门口站着了。
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是不是打个招呼说声哈哈既然吃完了就再见吧,或者直接说我家就在这儿再见吧,还是什么?
啊,那部美剧9点更新,现在已经可以看了,赶快回去冲个澡,看一集就睡觉。
“谢谢你的招待。”
“啊?”杜汶发现自己在走神,赶紧笑着回答:“哦,没事没事,我也要吃的,顺便了。”
“哦,那你能不能再顺便收留我一晚?”
“啊?!”
杜汶诧异得音调都提高了八度。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听过开车撞人有被讹的,可没听过看了个人也要被讹啊,一顿饭不说,还要住一晚?
说被讹又好像不对,别人问过他再看耳钉够不够,不够还可以弹首曲子的,应该也算是交换了。
啊,但是收留一晚又是什么逻辑啊!
男人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一张脸被他帽沿投下的Yin影遮住,嘴角仿佛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为什么啊?”杜汶恢复了正常的声调,小心翼翼地询问。
男人笑了,慢慢解释说:“我被家里赶了出来,没带现金没带卡,地铁卡都是一个朋友借的,现在手机又没电了。”
说完,他从裤包里摸出手机给杜汶看,黑屏。
“没想到遇见了你,那么好心的请我吃了晚饭,我就厚颜无耻地再请你收留我一晚了。”
男人说到这里,又想到什么,把乐器盒从背上解下来,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把吉他,还有一个小包。
男人拉开那个小包,拿出身份证递给杜汶,说:“这是我的身份证,可以给你押着,我是良民。”
没等杜汶反应过来,身份证就已经到了他手上。
哦,原来他叫景泽天,比自已大了三岁,照片是他本人,都是酷酷的样子,只是没有戴耳钉。
“这是我本科毕业证。”
一张颇有厚度的对折的硬纸又递到出他手上,打开一看:景泽天,B大经济系毕业。
“这是我研究生毕业证,还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把它们都收起来,别弄掉了。”
景泽天闻言把身份证和毕业证放进小包里,关上吉他盒。
“我就住这里面,你不介意就来住一晚吧。”杜汶等他收完,抬手往旁边的小区指了指。
“谢谢。”
杜汶就这样带着在地铁里见过两次就莫名其妙请吃了一碗面后才知道名字的景泽天回了家。
景泽天说要给他弹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