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莱迪即将冲入森林的瞬间,贾斯帕忽然跳出来挡在巨狼前方,截停狼人的步伐。
“等一下,”他说,“爱丽丝似乎看到什么。”
“没有时间了!”我失控地朝他喊叫,“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止你们营救家人吗?”
事到如今,就算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陷阱,我也要咬牙硬闯过去。
维多利亚是个拥有天使外壳的魔鬼,人类的同情与怜悯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残余。我已经晚来一步导致爱德华落入对方的圈套,一旦错过最后挽救的机会,这件事必定会成为我永生的梦魇。
我最害怕的从来不是死亡,虽然我深知生命珍贵,但有更多东西远比它更重要。
贾斯帕仍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这不会耗费太多时间,我同样担心爱德华,然而战斗不是一个人的事,我们必须尽可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一股冷静的情绪缓缓渗入我的脑子,我执拗地把它们尽数推挤出去,一边用手掌拍拍布莱迪的后颈,安抚住因为我的急躁而蠢蠢欲动的狼人——或许我不是这里最擅长审时度势的一个,但我也不蠢,以贾斯帕的固执程度,这个吸血鬼宁可在这里和我们打一场,也不会放我过去;既然如此,倒不如少做点多余的事。
而且我无法独力抗衡吸血鬼,单独的狼人力量又较吸血鬼稍弱,想要从维多利亚和那些新生儿手中救出爱德华,必须得有贾斯帕和爱丽丝帮忙。
在我们僵持的十几秒里,爱丽丝已经从短暂的失神状态中回归。
“我看到沃尔图里的护卫队,他们正在赶来福克斯!阿罗和马库斯也在队伍里,他们会分头行动——他们正在追踪埃斯梅和埃美特,我们必须警告其他人!”
她拳头在身侧握紧,求助地望向贾斯帕。
贾斯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他以惊人的克制隐藏起来,军人的天性让他在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的视线从我身上掠过,英俊的脸孔上流露出深刻的痛苦:“我很抱歉,爱丽丝和我不能与你同行。”
我的心脏像冰冷的铁块一样坠落下去。
“不,不,你不能这样对爱德华……”我喃喃自语,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他现在有危险,你们必须去救他!”
贾斯帕同情的眼神改变了,换作军伍之中没有丝毫感情的锋利目光:“伊丽莎白,如果你们能救下爱德华,就和他一起躲藏起来,等这件事结束再回来;如果不能,就保护好自己,逃得远远的。”
愤怒让我不愿再听他说哪怕一个字,我拉扯布莱迪后颈的毛发,头也不回地冲进森林:“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就哪里都不去!”
“小狼,警告你的族人远离这里!”爱丽丝在我们身后大喊,“沃尔图里会杀死他们!”
她的声音很快消失在林海深处。
布莱迪依靠狼人间共通的感应在森林里追赶维多利亚和她的军队,我尽可能趴伏在巨狼两肩之间的凹陷处,躲避前方弹回来的枝条。视野中深浅不一的灰绿色光影让人逐渐陷入错觉,仿佛奔驰在一片没有尽头的影子迷宫之间。
“我最讨厌的词语就是‘权宜之计’。”
我把脸埋进狼人厚实的毛发里,瓮声瓮气地小声抱怨,句子被林间的风吹得支离破碎。
我讨厌贾斯帕必须在爱德华和卡lun家的其他人之间做选择,更讨厌他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是该死的正确。
这世界对待好人太刻薄了。
变成巨狼的印第安少年不能回答我,只是更卖力的在森林中穿行,奔跑时带起的疾风穿过枝叶缝隙,发出沙沙的轻响。
我用力揪住手指下坚硬的皮毛,以唤起狼人的注意。
“布莱迪,假如到时候情况不妙,我会设法引开那些吸血鬼,你趁机带走赛思。”
无论赛思是不是能变身成一头三米高的野兽,在我眼里,他仍旧是那个在摩托车后座上对着埃美特张牙舞爪的小不点。
让小孩子卷入战斗已经够差劲的了,我绝不允许他为我们任何人冒生命危险。
布莱迪摇晃脑袋挣脱我的手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别担心我。”我说,右手指尖擦过左手腕上捆绑的布条,一个疯狂的决断逐渐在脑海中成型,“送我回来的吸血鬼有被忽略的能力,他在我身上留了一点力量,只要没有被直接抓住,我就有办法从吸血鬼眼皮底下逃跑,但这种能力只能用在我自己身上……所以如果我们实在救不出爱德华,请你务必带走赛思。”
最好的情况是两个狼人和一个吸血鬼能够对付维多利亚和她的追随者,我只需要看顾好自己的性命;而假如最坏的情况发生,只要有我作为诱饵,加上爱德华的协助,帮两个狼人争取时间逃跑绰绰有余。
知道自己的血ye还保留着对吸血鬼的吸引力后,我就一直暗地里谋划着如何利用它,以便在这场对战新生儿的战争中得到最大利益。
当然,关于如何从维多利亚手中脱身的部分我说了谎。利昂并没有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