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下线索本身就是一种线索。
中满是戾气。
贝利亚昂声说：“既然你想过，就要知道什么叫分寸。”
他捏紧拳头，就连不时扫过的刺骨冷风都不能穿透他此时翻腾怒火的身躯。
弗林特剧烈跳动的心脏缓慢平复，一下又一下敲着他的胸膛。
“我去取圣咏。”
“站住。”
“博纳塞拉还没盯上这里吧。”
他们有着相连的感情，把任何一方丢下都是傲慢又想当然的行为，弗林特相信何塞不会这么做，他的天使知道担忧和牵挂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又怎会让自己的爱人抱持着这样一种心情来寻找他呢。
“那就是吸血鬼了。”弗林特头脑中闪过几个名字。“知道何塞身份的还活着的第一批高位血族，或者、赛斯特·拉尔修。”
如果不是普通的人类，选项就只剩下两个了。
贝利亚略偏过头，低声道：“杀光灰堡骑士之后呢，你还能把所有教士都一并杀死吗。这只会让教会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他要做的事不会停下。”
密督因的暗流盘根错节，任何一方要动，就要做好被其他两方察觉甚至干扰的准备。
弗林特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恢复平时的沉稳。
猎人语气讥诮，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不存在于这里的那些敌人。他强压着情绪，唇舌间溜出的名字令他心中暴戾的声音缓缓飘散，这也得以让他冷却头脑进行缜密的思考。
猎人声音轻缓，把贝利亚的话接了下去：“……这么做还会把博纳塞拉的视线引到这边来，甚至是吸血鬼的。”
清亮的女性嗓音喝止走向下一个街区的弗林特，贝利亚·博纳塞拉幽灵般从他背后现身，压低声音，“你走错了一步，还妄想用抹杀一个人来简单粗暴地把错误抹平吗。”
弗林特瞳孔幽深，锐利的目光瞄向半个街区外的旅店，那些紧闭的窗户映入绿眸，他却暂时没有动作。
路上听来的消息，主教竟不是为了恶魔作祟而来，而是笃定此
“古明斯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表情不解，心中更是不解，为何古明斯主教一从灰堡回返便气势汹汹杀来迷失海滨？要说这里谁最厌恶这个满是鱼腥味的地方，芬利自己都只敢屈居第二。
他不得不再度使用那把刀，圣咏能知道高位血族亦或始祖的位置，只要他还在这附近。
距离迷失海岸不足十五里的一处简陋岗哨，受到召唤匆匆骑马赶来的教士芬利一个急停，差点被甩下马背，可他没时间理会差点崴了的脚，跌跌撞撞来到一个白袍神职面前，低头问候，惊疑不定。
“我去找他。”他转回自己母亲所在的方向，“灰堡骑士团明面上的目标依然是搜寻海岸附近藏身的魔女之子，父亲他……”
虽然帕托时何塞被恶魔之心的血族始祖压制力量，他作为吸血鬼的实力大打折扣，但自从来到迷失海滨跟随弗朗西斯修习法术，这里的环境同样造就他的血魔法日渐强大，没有魔法抗性的人类不可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即使距离还很远，精神紧绷到极点的猎人却能依稀辨认，洛里尼已经不在这里了，当然，何塞的气息也不在此处。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的，明明都已经发誓不让何塞受到任何伤害，他还是一时大意，松开了一直牵着他的手。
所以，除非是完全的压制让何塞根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消失的地方不会只留下一片空白。
“若是他们察觉到了，最优先的目标就是你我，而不是伊诺·特里斯维奇。”贝利亚对家族会把处理叛徒当作第一要务这件事非常笃定，“这片海岸除了我们没有其他博纳塞拉。”
弗林特头脑中抓住一丝清明，自问自答道：“何塞不会不告而别，带走他的人不是教会。”
他该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了。
弗林特回过头，沙哑地说：“那就他们所有人。”
即使不知道对方要先教会一步带走何塞的目的，但只要找到位置……
弗林特把视线从旅店周围收了回来，轻声说：“您知道何塞为什么不声不响离开，连给我留下一个线索都来不及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贝利亚冷冷地打断他道，“我的男人，用不着你来操心。”
——该出手的时候息事宁人，不该动手的时候像头发疯的困兽。
即使知道教会突如其来攻势的目标就是他自己，何塞也不会选择独自去面对。无论时间多么紧迫，他一定会等待弗林特回来一起商量对策，这出于对彼此全身心的信任。
前来接触何塞的人把教会的动向告诉他，如果这个人是某个村民或者洛里尼之流，何塞都有充足的时间给弗林特留下些许提示，即便他们来势汹汹强行把他带走也是一样，何塞可是个正随着时间恢复力量的吸血鬼。
这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令贝利亚微眯了下眼，敏锐感觉到弗林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