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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还未离去,城市又是惯例比其他地区更热一些的,燥热的夜风鼓噪在楼和楼之间的狭巷里,带起在夜灯如梦似幻般沉浮的烟尘。
绿谷睡觉是照例是不开窗户的,室内空间密闭着,空气里浮动着睡前洗澡带上的洗护用品的似有若无的香气。即使是再热的天气,在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的前提下,绿谷总是坚持着不开空调——风扇虽然不在此列。但是对于会搅乱屋内气流的东西,绿谷总是不乐意去用的。
密闭的房间里睡觉时产生的呼吸废气和体温蒸腾着柠檬薄荷混合着绿茶的香气,衣橱里经由白桃味道洗衣ye清洗的衣物透过门缝渗透出比纱巾还要轻盈的甜蜜香气。薄荷柠檬味道的沐浴露、绿茶味道的洗发ye和身体ru、白桃香型的洗衣ye,这是绿谷偏好且无意更换的日常用品。虽然偶尔会被死柄木吊吐槽像一杯移动的茶饮,事实却是渐渐地死柄木也成了“一杯果饮”——蜜桃气泡水那款。
床上,绿谷安然睡去。
这一周以来,从早上五点睁开眼睛到晚上十一点准备睡觉,绿谷从身体到心灵都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在欧尔麦特来到这边之后辛苦程度自然只增不减。
对于绿谷来说,思考就像是和谁吃饭一样自然,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看在眼里,也会像拼拼图一样从细节还原出大致脉络情形。先后获得看见线的能力和用目光接触改变自己看见物体的状态——虽然未使用,但直觉告诉绿谷后者作用效果是具有破坏性的,即便没有付诸到实践,这个世界在绿谷的眼中已然焕然一新。在对花花万物的观察中,欧尔麦特对绿谷来说是不同的存在。男人的强大和脆弱对少年而言就像是翻看一本漫画书一样简单直白,又像是看见一块濒临破碎后经过粘黏填补的胶石、琥珀,因为处在光的中心,反而能叫观众看清密集分布在内里和表面的,如蜘蛛细网一样的死线。
这份美丽,犹如死亡般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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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少年看做自己毕生理想和追求的传承,他陪伴着少年、抓住每一个向少年灌输经验的机会。
在周一不慎把少年重伤之后,欧尔麦特想出来比较安全稳妥的方法——用颜料把自己和少年的手涂作两色,分别扮演敌人和英雄的角色,在有限空间内进行追击。只要有一方身上沾上另一方手上的色彩,这场教学活动就算结束了。
周五的晚上。
教学结束之后,欧尔麦特扯着自己腰部被印上绿色手印的短袖,对绿谷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绿谷少年。这个周末的时间交给你自己支配吧……像以前那样游历日|本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也可以。”
绿谷也穿着白色的短袖,右边肩膀上印着一个金色的大手印,他对于欧尔麦特对自己过于详细的了解并不意外,很自然地说道:“也托您的福,欧尔麦特师傅。周末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啊。”
“哈哈哈……”欧尔麦特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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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这次要去的地方是E区。没有具体的城市名字,因为这一个区域里面包含几个城市在里面,所以也就不特地一一列出。
转车的时候,绿谷正好遇见人流高峰。几乎每个车厢都被人赛得满满当当,虽然电车内有温度调节设施,但对于每个散发着从外面带来的热气和带着体温的汗水的一车厢满满当当的乘客也只算是聊胜于无。
不同的香水气混杂着汗ye体味交杂在一起,动作间不小心接触上的他人的皮肤的触感对于每个人都是一重忍耐。
绿谷站在靠近门的车厢的一角,低头玩手机打发时间。
又是一站。
电车停靠站,车上的乘客怕错过中间短暂的时间急着下去,车外等着上车的乘客在车上乘客下完后像chao水一样涌入狭窄鱼箱,把其间孔隙填得满满当当。
站在绿谷前面的是一个少年,穿着浅灰色的短袖,不算单薄也称不上健壮。他比绿谷高一个头还多,站在绿谷面前就像是一朵轻飘飘的灰色云朵,被迫缩近的距离间,绿谷可以嗅到对方身上薰衣草洗衣ye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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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Cao使人被人|流推挤着进入了车厢,过程间不费吹灰之力,他甚至怀疑即使自己两脚停止走动也会因为被后面着急的人挤得两脚离地最后同样达到上车的目的。最后他停在了一个低头玩手机的少年的面前,对方因为自己伸手握住扶手的动作抬眼看了一瞬,那一眼太快,在滞重闷热的车厢里像是一尾划过湖面的游鱼。心Cao好像从那样迅速的一眼中被对方带起的水珠溅落滴中,躁动的情绪奇异地平静下来。
那绿发的少年目测似乎不到一米七,同一米七七的自己站在一块儿即使面对面而立也不会产生面面相觑的尴尬,更别说对方此时正低头玩手机。心Cao低垂着眼睛,看着对方头顶翘起的头发,从中嗅到了绿茶清新香气。莫名的,他觉得这味道和少年给人的感觉十分相称。
到底还是太挤,背后的人一下子撞过来,心Cao不可避免的朝前晃动了一**体。虽然最后死死抓住扶手不放,不至于发生产生倒在陌生少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