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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到了。
中年男人听见从外面传来的持扩音器警|员的喊话,知道计划最后一环——安全脱离的前置条件已到位。于是他抓过站在自己旁边的浅金色榴莲头少年挟持在身前,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一直没有显露个性的小混混也分别抓过少女和职员。剩下的四名小混混则分作两拨,一拨三人,一拨一人,后者抬脚向人质走了过去,这让松了一口气的人质们又紧张起来,同时因为看出了抢匪们只留出一人看管十余名人质的意图后在心底暗暗松气。
中年男人和两名小混混分别挟持住三名人质从大厅中心向外移动,另外三名小混混则提起五个装满一匝匝现金的大运动包一同朝外移动。一叠挨一叠,一摞叠一摞的大量现金让每个大运动包都变得格外沉重,三人中明显是变形系的小混混一个人分担两包,覆盖大量绒毛的双臂肌rou喷张隆起,脚步却好似饭后散步一般惬意。剩下两个小混混则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生变形,身上都出现了动物的特征,细密的短绒毛覆盖住黄色的皮肤,身形也拔长了不少,一手拎一个,两人靠内侧的手则共同分担一个包,就这样竭尽全力地跟着前面的人移动。
他们没有选择从落下卷门的大门离开,而是从放置有自助提取款机的侧厅出去。
走出银行的那一刻,带着些微热度的晚风扑面而来,已经出了一头汗的中年男人被风这么一吹一下子觉得凉爽。他抬眼看向四周,警|察组织吃瓜群|众让出一片空地,空地上停靠着一辆灰白的运输车,正是按照正常情况来银行护送现金的运输车。
这辆车在中年男人提出要求的第二个分钟就到达了,让警|察和英雄在心里对这个团伙的难缠程度往上又提了半个等级。这个团伙应该做足了前期的情报收集工作,以至于登场之后的一切事情都按照他们期望的方向发展。
天色已暗,路灯开启,警察们制式便携探照灯也密集打在这群人身上,每个人脸上身上的细节都被放大在众人的注视下。
花了一点时间适应了强烈的光照,中年男人感觉自己从没有现在这么冷静过。
那位已经同自己约定过会治愈女儿的疾病,现在就算英雄们凭借自己面部识别确定亲人关系也无法接触到自己的女儿。在这次行动开始前,通过手机视频看见女儿被推入手术室的男人面前就只剩下按照计划完成这次行动为那位带去金钱这一条路了。即使自己被抓住入狱也没有关系,做完手术治愈疾病的女儿还能够改头换面用新身份在这个社会继续风风光光地活下去。
前大半生一直安分守己的男人在此刻表现出极度的冷静和镇定,就像一张面具牢牢吸附在脸上,封闭了最后一点罪恶感的他展露出镇定自若的姿态,这种经验丰富一般的敌人的姿态让围观群众产生“人不可貌相”的感慨。
……明明是看着那么老实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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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应该就剩下一人了吧。”欧尔麦特和相泽消太从逐渐远去的运输车上把视线收回,转而一同看向密闭的银行大门。“他们不选择从正门离开,恐怕也是在防备你的消除个性。”从抢劫事件发生到离开,一共过去了三十七分钟。而从相泽消太之前所在的附近城市到现场,乘坐交通工具情况下最快需二十分钟,被羽翼英雄从空中直接带消耗时间也差不多在十几二十分钟。
“我当时正好被邀请去协助破获案件,”相泽消太小半张脸隐藏在层层叠叠围着的拘束带里面,嘴角向下撇着。一向以奇兵出其不意为制胜法则的他现在正好遇上因为情报工作做的太好把他克住的状况。“现在看来,那个个性还在发挥作用。”相泽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侧厅门框上,一根暗红的羽毛紧贴着门框上侧的墙壁,晃悠悠地上下摆动着,在进入到门内范围后就像被拦腰截断一样只看得见外侧的部分,而往外退出后又是一根完整的羽毛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暗红色的羽毛贴靠着暗色的银行外墙,再往上隔着一层楼的聚集则是翘着腿侧坐在外窗台上的羽翼英雄,霍克斯。
和底下的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和高度的羽翼英雄面容模糊在夜色里,他在抢匪和人质上车的时候就一直在他们头顶之上注视着他们,看着其中因为和其他人画风不一样而格外引人瞩目的中年发福男人笨拙地爬进运输车厢,看着车门关闭车辆启动以后从被清理出来的道路上离去。在他的活动场所——天空,那辆呼呼运作停滞半空的直升机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在此之前,和记者对上视线的霍克斯看着记着努力克制着拍摄自己的欲|望保持镜头对准下面的警员和英雄。
不考虑人质的话,在他们暴|露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那一刻,霍克斯就会Cao纵羽翼数根齐发地穿透他们的脆弱部分将他们整齐收割。和存在与大部分人想象力的柔软羽翼不同,霍克斯的羽翼可是货真价实的“杀|器”,即使是其他人都忘了,每次随手帮助市民的霍克斯却不会忘记小心控制羽毛不要割坏别人或者其所有物的分寸。
但是考虑人质安危并将其从险境拯救出来不就是英雄的职责嘛!
霍克斯低垂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