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t夜幕降临之后,来参与妈妈丧礼的人增加了一些,大部分是爸爸在工作上的同事,还有一些是妈妈少数的朋友。我穿着戴孝的麻衣站在瓦制的小型焚炉边,伸手把手上的冥钞扔下去焚烧。我跪在地席上静静地看着越烧越旺的火焰,可以无视了旁边正在谈论我和弟弟的人。
\t刚从医院被逮出来的弟弟此刻安静地坐在我身边,揉着双眼小声地抽泣着。我向他小时候时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同时看向在我对面帮忙烧冥钞的言呈均。“喂,你不累吗?”
\t“为什么烧冥钞会累啊?累倒不会,就是眼睛有点痛。”他擦了下被烟熏得不舒服的眼睛,将一张冥钞扔下火炉里。“你弟弟还好吧。”
\t“你是脑残还是眼残啊?自己不会看啊。”我用他之前堵住我的话反驳他,一把拉起弟弟让他坐到旁边的座位上,避免他太过于接近火源。“你坐在这里吧,被烟熏着不好受的。”
\t弟弟睁着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对我说道:“妈妈……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t“是谁害死妈妈的我不知道,但是哥哥我向你保证,只要让我知道了是谁,我一定会找他索命的。放心吧,我不会让妈妈死得那么冤枉的。”我握着弟弟发冷的双手,十分坚决地向他保证。这些话不是为了安慰他而说出的谎话,而是我心里头真正的想法。
\t言呈均站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也没有责怪我给弟弟灌输那样的想法,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在看向香炉旁边别人送过来的花篮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
\t“外面好像有人来了。”舅舅一边站起身一边把桌上的冥钞叠成一堆,准备去迎接外头刚进来的人。他看了外头一眼,转头对我说道:“那个人我好像不认识的啊。”
\t“摆在前面就行了。”外头忽然传来了一把成熟低沉的男声,听着觉得有些熟悉,但我没有在一瞬间认出是谁的声音。众人听见那把声音后立即保持安静,静静地看着外头的人走进来。走在前头的似乎是花店的员工,手中捧着一个色彩缤纷的花篮,并把它放置在灵柩旁边。
\t员工放置好花篮之后便转身离去,随之传进来的是拐杖着地的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站起了身。一个笑容满面的男人身穿一身昂贵西装,双腿完好却拄着一支拐杖走了进来。现场除了我、言呈均还有我爸爸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认识这个人的人了。
\t那一头亮眼的人工染色的头发,分明就是属于许浩仁的!
\t舅舅他们小声地交头接耳讨论着许浩仁这个人,还说了句“来者不善”。爸爸把我挡在身后,走上前有些愤怒地盯着许浩仁,还扯了扯他的衣领。“你来这里干什么?!”
\t“呀,知道你前妻过世了来看一看她最后一面不行吗?好歹我也是你以前的老板呢,难道我来看一看她不行么~”许浩仁一脸兴奋地看着爸爸,我能够从他的神情中感觉出他心理变态的思想。
\t我攥紧拳头,用肩头撞开爸爸,伸出拳头直接打了过去,正好击中许浩仁的嘴角。他似乎有些惊讶,伸手擦了擦沿着嘴角流下来的鲜血,淡定地笑了笑。我冷冷地盯着他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你这个杀人凶手!”
\t舅舅盯着许浩仁手中的黑色拐杖和拐杖上那颗镶金的老鹰头,不禁有些担忧。“喂,是黑鹰会的人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啊?还有你说什么杀人凶手??”
\t“孩子啊,我知道你失去了自己的妈妈感到很痛心,但是在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要含血喷人啊。这样的话我很困扰的呢。”许浩仁伸出戴着半指手套的手,从香炉旁抽出三支香,利用油灯上的火焰点着了拜了几下之后,便把它们插进香炉里的灰烬里。
\t坐在圆桌上的外婆突然暴走,举起拐杖把面前的桌子拍得咚咚作响,在二姨的搀扶下走到了许浩仁面前。“年轻人,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来我女儿的丧礼来捣乱?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么?!”
\t“都说了我可是诚心诚意地看她最后一面的,为什么就没人相信我呢?”许浩仁笑眯眯地回答了我外婆的怒斥,我和言呈均对视一眼表示无言以对。
\t我咬紧自己的牙关,冲上前对着许浩仁又是一拳,但这次却被他轻易地躲了过去。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对我笑说道:“哎呀,最不讲理的还是你呢~”
\t“少废话!”我气得抬起腿,对准他的脖子准备给他一个回旋踢。还没击中目标时,我就感到我的脚踝处一阵吃痛,定睛一看才知道许浩仁又再次躲过了我的攻击,虎口紧紧地扣住我的脚踝。
\t“真是的,刚才的这一招要是踢错地方的话,你可是会成为杀人凶手的喔~”他呵呵地笑了两声,更加用力地抓住我的脚踝避免我缩回去。他抬手转动了手中的拐杖,瞄准我的喉咙挥来。
\t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言呈均却在拐杖击中我之前伸手压制住了那根拐杖,不冷不热地以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