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头上依旧疼痛得像要裂开了一样,我捂着额头从梦中惊醒过来,看了一眼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我才惊觉此时已经是午后了。
那死家伙还真的弃我不顾不让我去学校啊,混蛋。
我骂了句该死,埋怨了言呈均几句。感觉到右边的胳膊再次狠狠地发痒了起来,我咬牙忍了下来,把衣服脱了下来。我看着血迹斑斑的旧绷带,便摘下来换上了干净的绷带。医生昨日交代我,伤口能避免的话就别碰水,以免伤口发炎。手上的伤口依旧狰狞,而且还痒得难受。我咬了咬牙,忍不住佩服起自己失去理智时的勇气。
我随意地用shi布把自己的身子擦拭一遍,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打开了阳台的门站了出去。夏末的阳光格外强烈,灼得我皮肤生疼。我把手搭在已经晒得火热的棚栏,不理会双手被烫得疼着。我瞥见阳台的一个角落由几团火红,便趋前探个究竟。
走到那个角落之后,我轻轻地撩开挡着后面物件的白布,蹲下来看看,原来是两盆盆栽植物。我看了一眼后,不禁呆愣了起来。
那两盆盆栽植物不是高贵优雅的兰花,亦不是代表着爱情的红玫瑰,而是妖艳的曼珠沙华。我瞪大了眼睛,静静地盯着全然绽放的曼珠沙华。我轻轻地一笑,开始观察曼珠沙华的花瓣。
“怎么?你对我种的花很感兴趣?”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在静谧又冷清清的房子突然出现一把声音,即使是心理素质极好的人,也会被吓着。我条件反射地回头,就看见言呈均把褐色的校服外套搁在肩头上,站在我身后。
“才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一个家政烂到爆的家伙怎么可能懂得种花啊,这两盆花没死掉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我坐在地上,回头冷冷地嘲讽他一下。
他扔下书包和外套,解开腰间的腰带扔到一旁,坐在了我身边。“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你的额头怎么热得有点不正常?晒太久太阳还是发烧了?”
“没事。受过伤后发个烧其实很正常。”我捏了捏眉心,继续盯着那几朵绽放得异常艳丽的曼珠沙华。“真是太让我感到惊讶了。你根本就是在特地隐藏自己会种花的才能吧。”
“啧,老实告诉你吧,这些彼岸花是从我家里拿来的。”他指了指其中一盆曼珠沙华缓缓道:“这盆彼岸花,是在我们国中第一年相遇的那一天开的,我想这不会是个巧合。”他顿了顿,脸上沧桑的表情虽然一闪而逝,但却已经被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能够走到这一步。”
我歪头瞧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是啊,当了四年的仇敌,我们又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要是被传了出去,又会有多少个人相信呢?我低头掩嘴偷笑,捏了捏他的腮帮子。“怎么啦?你刚才那一脸不开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是在嫌弃我么?”
“我哪敢啊?嫌弃你的话就是在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吧。”他嘿嘿一笑,笑得一脸灿烂,不要脸地开始调戏我:“不论是你的样貌还是你的身体,我都绝对不会嫌弃的,你在我眼里就是最性感的人~”他说出这种话就算了,手还偷偷地在我的腰上捏了一把。“真是我最爱的小蛮腰~”
“小蛮腰你的头!你给我去洗澡!肮脏死了。”我抓住他楼主我的腰的手,把他拉了起来推到浴室前。
言呈均学着爱情偶像剧里的霸道男主角的样子挑起我的下巴,顺手再次吃了我的豆腐。“今晚洗净身体在床等我吧~”
“死开。”我脸色一僵,冷淡地回绝道。我揪起他的衣领道:“把老子的功课交出来,我现在就要做。”
“好吧,我勤劳的班长。”他兴致勃勃地把书包里的作业递给我,而我接过作业拍在他的头上。他笑了笑,把校服脱了,不去洗澡却裸着结实的上半身四处走动。别看他穿着衣服看起来十分消瘦,脱了衣服其实还比我有料,赘rou是没有,肌rou倒是完美。
我抬起头把手中的圆珠笔扔在桌子上,嗔道:“你能不能不要裸着身体在这里乱走,碍眼死了。”
“受不了诱惑啊?等不及要做些儿童不宜的事情?”他对我露出了半截舌头,对我挥了两下手。“我去洗澡了,这些那么容易的题目难不倒身为全级第一的你吧~好啦再见!”
我啧了一声,心说难道全级第一不是人吗?我的右手再次隐隐作痛,根本就写不了多少个字。我开始有点惊慌,担心自己的手会不会就从此废掉?我抹了把脸,捂着右手的绷带,伤口疼得我不断倒吸了几口凉气。
真是疼死我了。
言呈均洗完澡了,见我一副心烦的样子,便好奇地问我道:“怎么像个怨妇一样坐在那里?不会做功课吗?想不到真还有功课难得倒你啊。”
“怨妇你的头!这些功课是有多难啊?我是谁啊!”我怒气冲冲地对他叫道。“我只不过是手疼写不了字而已好吗……”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说得相当理直气壮,话说到后头的时候语气却软了下去,越说越小声,毫无气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