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t隔天早上,我从杨千旭的床上爬了起来,从柜子里拿走了一支备用牙刷去梳洗。他躺在客厅的躺椅上,转过身来对我说:“还早呢,干嘛那么早起身?”
\t“昨晚忘了拿自行车,我现在想回去拿,顺便趁他不在去收拾一些东西。”我整理好衣服,抿了抿嘴唇。“然后去工作,你先去咖啡厅找你相好去,待会见。”
\t“你知道他在不在吗?你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他坐起身打量了已整装待发的我,站起来捏了捏我的双颊。“好了啦,别摆出一副死人脸的样子了,这样客人都被你吓跑了。来,新的一天,就别想昨天的事情了,好好度过新一天吧。”
\t我偶尔会羡慕他乐天派的性格,他就有如天空中无拘无束的鸟儿,什么都不怕,凡事都看得很开。我嗯了一声,假笑着说:“我先回去了。”
\t他和我一起走到玄关处,帮我开了门跟我道别。“路上小心,待会见,拜拜~”
\t我回去之后,只带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被我堆成一堆的刀子。收拾好东西装入书包后,我随意地环视了空荡荡的屋子一眼,扛着自行车走下了楼。我跨上自行车,咬着唇骑着自行车回咖啡厅工作。正当我骑得正开心时,一个女生突然呈大字型地冲出来挡着了我的去路。
\t我下意识地捉着了刹车器,双脚着地地抬头看看究竟是谁那么想被车撞死。她是个看起来与我同龄的女孩,身材相当娇笑。我看着觉得眼熟,却想不到她是谁。
\t“至于那么惊讶吗?我想找你俩聊。”她歪着头,长发从肩上落了下来,我盯着她有好一阵子,才认出了她——她不就是言呈均的新欢,那么叫廖咏娟的人吗?
\t“喔?我和你素不相识,有什么好聊的?”我轻声笑着,打算就此走人。
\t廖咏娟双手抓着了百褶裙的裙摆,开口问道:“素不相识?萧泽枫同学,好歹我就在你隔壁班耶!我对你和呈均都很有印象,你好歹也该记住我吧?”
\t“我读的是男校,我不记得隔壁班有个女生?”我故意说出此言,主要是气一气她。“开个玩笑,你说的是初中时期吧?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个短发妹子,现在头发留长了我当然很难认得出啊。我们以前也不怎么说过话,我们之间不熟悉,有什么事吗?”
\t正当她想回答我时,我身后却传来了一把成熟男性的声线。我条件发射地回过头看去,只见言呈均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和廖咏娟一眼,发出疑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t我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笑还是冷笑,总之我笑完之后,双手紧握着自行车的刹车器道:“放心吧大少爷,我对你的女人没有兴趣,更没有非分之想。更何况你的东西我没胆碰呢。算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不见。你们俩,stay sweet。”我淡淡地笑了,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t胸前在我骑自行车离开开始就隐隐作痛着,我停下来捂着自己的胸口,情况却不见好转。我有些担忧地攥紧拳头,眼眶竟有些shi润。
\t那种感觉是什么啊?心痛吗?
\t我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和胸口的痛楚,一口气骑着自行车到了咖啡厅前。我锁好自行车的轮胎之后,跑进了咖啡厅的厕所隔间里。
\t那颗在跳动的心,好痛,撕心裂肺地痛。
\t我坐在马桶上抓着头发,不知为什么眼泪就如拴不紧的水龙头一样流了出来。我没哭出声来,只是任眼泪胡乱地流了出来。等眼泪流尽了之后,我从马桶上站了起来,站到镜子前洗去泪痕和鼻涕。我告诉自己:萧泽枫,没什么好哭的。和妈妈说的那样,活得好好的,就是对敌人最好的报复!
\t“你进去拉屎了吗?我还以为你掉进马桶里了。”我刚出去就听见了一阵大剌剌的说话声,就知道是杨千旭那大大咧咧的阳光少年。他看我不说话,把我拉到一旁指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眸。“傻子,谁又让你受委屈了?怎么不像平时那样揍他?还哭了?”
\t“我没事。”我淡淡地回答,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晚没睡好而已。”
\t他听了我的话后毫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你还装?凭你的演技还骗不到我。在我的印象中,我好像没看你哭过诶。好啦,我也知道你为谁而哭的,哭了就算了吧。”
\t“我知道你担心我啦,可是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只是想揍人而已,来,你过来,让老子揍两拳。”我挥舞着拳头,在他的胳膊处打了力道不大的两拳。
\t“为什么挨打的总是我?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他扁着嘴,伸出兰花指揉揉被我揍过的地方。
\t我垂下肩膀睁大眼瞪视着他,平静地说:“把你恶心的兰花指放下,不然我担心我会把早餐全呕出来,另外附加一些胃酸,给你制造天然香水!”
\t“看你变回该有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我去找亲爱的去了,你保重啦!”他在我心口处打了一拳示意我别自暴自弃,对我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