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出血住院,对我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情。我睁眼的时候床边只有黑瞎子一个人。他穿着和我一样的病号服,我俩情侣装似的,他握着我正在打点滴的手,对着口型说了一句:
醒啦?
他十分雀跃的表情。这样生动的表情是属于他的,只不过这个时候放在他脸上,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对我生病感到幸灾乐祸。我忽然怀念起那个随时醒来都会有人喊我一句“小三爷”的日子,只是那个人已经远去,如今这样喊我的,还真的只剩瞎子一个。
特护病房是不许家属陪护的,瞎子这才有了和我独处的机会。他说,小三爷你是不是故意来陪瞎子的?这个理由好,名正言顺给我创造机会,可是……他突然俯**来,我看到他深邃的眼神,蓝汪汪的居然有些妖异。
“您不该糟践自己,瞎子心疼呢。”
我看着他,突然就笑了。黑瞎子对我的喜怒无常已经习惯——大家其实都习惯了。我反手抓住他,把手背上的吊针扯掉。我说瞎子,陪我上趟厕所。
我在厕所里扒他裤子,正如他当初扒我一样。他由着我,手扶着墙把我圈在怀里,看着我小孩子似的闹。他俯**亲吻了我的头发,把我揉进他的怀里。
“小三爷,您闹什么呢?”
“我喜欢你,黑瞎子。”我咬了咬嘴唇。
“但是我也喜欢小哥,喜欢小花……我知道这样不对,所以我给好人让位置。苏万是个好人。”
他笑了,胸膛温暖,笑声震震。我瞪着他,告诉他是真的,我很渣,我喜欢你们所有人。
“你没有。”他又揉了揉我的头发。
“是我们喜欢你,你闻到了而已。”
我心底骂了句Cao,突然就释怀了。我这个鼻子确实有些碍事,现在看来当初找他做手术还是正确的。这几个过命的兄弟,居然心里对我怀揣的都是这种想法?我恶寒了一下,再想起他们几个就觉得特别别扭。
“那苏万呢?”我问他。
“他真的喜欢你还是我粉丝滤镜太重了?”
黑瞎子靠在我旁边,低头浅笑。
“你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他偏过头看我。说实话,原来他总戴个墨镜我觉得他装逼,但现在他偶尔摘掉还让我有些不适应,夸张到觉得和看见他裸体一样。我摸了摸鼻子,指着他的脸问你眼睛真好啦?黑瞎子笑得更加放肆,从兜里把墨镜掏出来戴上,狠狠掐着我下巴亲了一口。
“骗你呢,小三爷。”他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亲吻都来得十分悲怆。
“原来就算我不瞎你也不喜欢我。”
我看蛇Jing病一样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扒他的眼睛。敢情他这逗我玩呢?就为了看我是不是因为他有残疾嫌弃他?我觉得这家伙疯的更严重了,得空得和苏万商量商量转到Jing神科去看看。他对着我嬉笑,我觉得十分别扭,想要走了,他拉着我的胳膊,喊了声,吴邪。
“无论我们谁,都希望你有更好的人生,所以虽然你感觉到了,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因为你有所回应再进一步。”他点点自己,似乎眨了眨眼睛。
“我除外。我忍不了。我特别想把你按在墙上Cao一顿,干到你求着我给你,以后都是我一个人给你。”
我不知道原来他满脑子都是这样的黄色废料,现在被他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我腾的一下红了老脸。我说黑瞎子你别闹,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你什么。费洛蒙带来的感觉还在,我知道他是如何深沉的爱着我,多想把我拥入怀中,但是同时我又知道这一切是虚幻的,是他们强加给我的情感。
黑瞎子似乎只是过过嘴瘾,并没真的想把我怎么样。我松了口气,推他出去说我要放个水,你回去等我。他点点头,等我提好裤子一推门,看见他靠在墙上等我。
其实理智的分析一下,黑瞎子还是有点帅的。他穿着一件均码的病号服,但因为体格比较魁梧所以看起来并不显得瘦弱。他戴着墨镜,这几天住院长出了一些胡茬,有那么点男人味。我当初也觉得这样颓废的样子好看,但是后来小花拖着我去他的等身穿衣镜前面让我盯着自己十分钟,我终于受不了这种造型,自觉的把胡子剃了。
黑瞎子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一些落在他的肩膀上,看起来像某种长毛犬类。我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差点没脱口而出“好狗”。他笑着看我,就仿佛面对我的时候一直是这么开心似的,但其实我只能带给他失意和痛苦。
“别等我了黑瞎子。”我道。
“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真的有自己的感觉了,我会被自己逼疯,你能不能先走?”
他很决绝地摇头。他突然拉起我的手,拉着我往监护室门外走,没到门口我就看见了,猛地刹住脚步,却还是被黑瞎子硬往前拖了一米。
“看见没有小三爷。他们都没放手,你凭什么让我先走?”
已经是深夜了。医院监护室有规定的探视时间,其余时间为免里面的患者突然有事,都是让家属在外面等待。他们有的打地铺,有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