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车在按喇叭,车队缓缓移动。小花没有动,他有些发愣的样子是很少见的,看着呆呆的,我想起微信那个新的功能,于是想掏出手机拍下来当个表情包什么的,却不知道让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我的手,拼命点头。
“好的好的,你不要后悔……”他用力地回抱着我,把我那只伸进兜里的手拿出来。我心说我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回手抱住他,说好的,不后悔。
“靠边停车。”后面的车子一直在按喇叭,我拍了拍小花说道。他恋恋不舍地放开我,说:“你刚不还怕冷?”我笑着摇摇头。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一起下了车。我拉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没穿外套手却比我暖和。我拉着他往路边走。小花拽我,说医院在前面你去哪里?我回头对他笑了笑,问他:
“你带身份证了没?”
小花再一次痴呆地看我。他下巴都要掉下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医院附近有不少小旅馆,我不想委屈他,但也没有太好的,于是只能挫子里拔大个,挑了个店面还算宽敞的。一楼的门卫室里一张单人床上坐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我俩推门进去吹了一股冷风,她就转过头看我们。我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放在前台,小花还有点犹豫,但磨磨蹭蹭地还是拿出钱包。
“标间没了。”她没起来,看着我俩好像突然发现了我俩牵着的手,皱皱眉。
“大床房一间啊?”
我哑然失笑,心想原来开旅馆的真的什么都见过,眼睛也真毒。女人很快起来给我们办了入住,递过来押金票子,又给了我们一把钥匙,上面用胶布粘着“205”的字样。我收了零零碎碎的东西揣兜里,拉着小花,告诉他“走了”。
他一路都没说话。二楼灯光昏暗,脚下的红色地毯深暗发黑,像是一条干涸了的血管,踩在上面总有一种要沁出水来的感觉。我视力不太好,眯着眼睛找205房间,好容易找到了,钥匙插进去的时候小花突然从后面伸手按住我。
“吴邪,你……”
小花很难言说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他抬眼看了我一会儿,摇摇头,还是放任我把门打开。
“你吓到我了。”他跟着我走进来的时候这样说道。
屋子里有些冷,进屋之后我就开了空调。这里环境确实不怎么样,闻起来一股奇怪的sao气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屋里一张大床,两床被子,除此之外只有两把椅子和一个床头柜。墙上的挂壁电视牌子很老了,机顶盒摇摇欲坠的粘在上面,不知道还能看不能看。我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到一个安顿的地方先看地理环境。这个屋子窗户临街,外面就是我们刚刚堵车的马路,隔音不好偶尔还能听到鸣笛。我觉得还是有点委屈了小花,抬眼看着他想问他能不能行,但我到底没有这个色胆,只能默默把窗帘拉上。
我背对着他,从兜里掏出颗烟。我知道他不喜欢烟味,倒也没胆子真敢在他面前点起来,只是摸着心里舒服点。小花走过来抢走我的烟卷,看了看手指。
“我不抽。”我回他道。
“嗯。”
可能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确实有点太快了。我站在空调风口下面,鼻子吹得直痒痒。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能闻到味道,这种兆头一般都不太好,让我心里惴惴的。小花很快就意识到我脸色不对,连忙问我怎么了?
“没。”我也不知道答案,甚至不知道这味道是不是我想象出来的。我俩现在距离很近。小花比我矮一点,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能第一眼看到他的眼睛。他在夜色中眸子熠熠发光,像是某种猫科动物。鬼使神差的,我僵硬的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
我第一次主动吻的人是黑瞎子。无论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我用嘴唇触碰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心中总是震撼的,而一切好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异常。我后来也虔诚地亲吻过闷油瓶,也是从那时起我真正认命自己是不排斥男人的。我微微偏过头,手指从小花的脸颊环到他脑后,稍一使力就将人压过来。
他的嘴唇很软,甚至带着某种甜蜜的感觉。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尝不出味道,他却微微张开嘴,似乎邀请似的让我探入他的口腔。不知道是我太凉了还是他太热。我的舌头不好意思的碰到他的牙齿,触觉敏感似的马上缩了回去。小花却还由着我,于是我又探了进去。如此往复,我舔到了他的舌头,此时就像是我突然多出了一截,肌rou带动着让我俩吻得忘乎所以,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缠在一起。
我俩亲了一会儿缓慢分开。他嘴唇亮晶晶的,睫毛扇动的时候好像有星子在眼中跳舞。我遮住他的眼睛,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我感受到他的睫毛在我手心颤抖,像脆弱易碎的蝴蝶翅膀。我的手被他拿下来,他红着眼,点点头说好。
我就坐在床上望着窗帘发呆。
我只听到水声,哗啦啦的,想象着小花怎样一副身体被水流冲刷,他又如何抚摸自己的身体。我苦笑。我其实根本不能因为想象着男人的身体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