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打算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被室友撞坏的那面墙,抓住他的袖子问这该怎么办。这墙的裂痕挺深的,以一个头的大小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无数道,看上去像是被高速运行的球体突然砸中的。
“顾哥,这怎么处理啊?好好的一面墙就这样被破坏了,根本说不过去啊。”
我室友一时间也顿住了,他蹲下来看着这面墙,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顾哥,你不会也没办法吧?”看他半晌不说一个字儿,我有点幸灾乐祸,心里想哈哈哈你个货难得也会吃瘪啊!终于是天道好轮回,装逼遭雷劈。
“是啊,”他语气凉凉的,侧头瞥了我一眼,“我怎么觉得你看上去很高兴?”
我的笑容一僵,干笑几声:“哈哈哈哪能啊!我也在替你想主意呢!”
“哦?那你想出什么好主意了?”
我搓了搓手,尴尬地说:“暂时……没想到……”
他又啧了一声,双手撑住膝盖,整个人站了起来,插着兜往外走去。看他背影那么潇洒,我震惊地大喊:“不是,你这就不管啦?“
他往前走去,远远地丢下一句:“你再看一眼。”
我闻言低下头,只见白色的磁砖墙崭新一片,完好如初。
我室友迈着大长腿在前面走,我在他身边乖乖地跟着。之前都是我努力紧跟他的步伐,但现在感受得到他有在控制自己的速度,保持在我能跟他并肩一起走的程度。他也不算太无情嘛,我心想,顾穹看着凶,但其实是个好人也说不定。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暂不明确,想想这样一尊大神竟然和我同宿同食,潜藏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我才发觉,难保有什么Yin谋在里面,但他又表现得很忌讳,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还一直迷迷糊糊地被蒙在鼓里被他套路,因此我决定,暂时把他当个好人,先预防着点,说不定哪天他又回头反咬一口呢。
我一路想,一路走,砰地一声装上一堵rou墙。
我室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垂着眼睛看我:“想什么呢,路都不看了。”
这家伙身上的肌rou挺硬啊,我揉了揉额头,比量了一下,我的身高竟然只到他的胸前……
“想、想你啊。”我一时口不择言,一出口感到了窘迫,“呸呸呸……”
我室友闻言,竟然笑了,一双黑眸子弯弯的:“苏城,你没事吧?”
我室友多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啊,一笑起来跟铁树开花、枯木逢春似的,那荷尔蒙扑哧扑哧就往外冒,周围无形之中多了很多粉红气泡,我都听得到旁边的女生在压抑着尖叫了。
我一时压力倍增,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他的手就跑了。跑着跑着,我看周围没人了,才停下来,扶住路边的杆儿喘气。我室友在身后一言不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问道:“哎,刚刚人太多,我这人比较不习惯……”
“……”
“咳咳,我比较低调,不喜欢沐浴在他人的目光里。”他不说话,我只好急躁地自找话题,“那什么,刚刚那句话是我无心的,你别介意……”
“……”
“顾哥,你倒是说点什么呀!”我心里紧张,挠着头,转过了身,“你……”
哪知我身后根本不是顾穹,是一个女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一愣:“这……”她的目光看着我拉着她的那只手,我赶紧松开了,大为尴尬:“不好意思,刚刚抓错人了!”
她不说话,用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我,我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的眼睛很长,是丹凤眼,但是没有眼白,眼眶里面一片漆黑,仿佛被整个黑色的瞳孔覆盖了似的。我看见她黑色的眼睛里的我自己,正在一步步惊恐地往后退去。
我一边后退,她一边跟上来,慢慢地咧开了嘴唇,吐出一根尖尖细细的长舌头,同时嘴角竟然一直咧到了耳后根,整张嘴巴像是被剪刀从唇角往两边剪过一样,可算是见识到真正的血盆大口是什么样儿的了,我这时想起日本的一个都市传说,叫裂口女,就跟眼前这姑娘差不多。
可人家明明是日本鬼,怎么会跑到中国本土的地盘上了?这不太守规矩吧!
这裂口女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步伐迟缓沉重、踉踉跄跄,像是被感染的丧尸,我一边回头,一边慢慢后退,同时攥紧了手机。
我心想,如果这次死里逃生,我就给顾穹的电话号码设个紧急拨号键!
我现在身处于比较偏僻的实验楼附近,这座实验楼是很早以前的建筑,早就已经停用了,荒废搁置了很久,上面滋生了无数的菌类和青苔,远远望去像是被一片葱郁的绿色覆盖着。
因为实验楼不再有人使用,因此这片区域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寻求刺激秘密幽会的小情侣除外。我顺手抄起了路边的一个路障,沉甸甸地抱在手里,一边拨通了顾穹的电话。
但顾穹的电话没有接通,一直处于忙音。
我听着听筒那头传来不间断的“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