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准确的生物钟和一股叫人无法忽视的胡辣汤味让乐仲准时准点醒来。
他费力的支起上半身,小心的打量四周。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像是个实验室也可能是手术室或者别的什么。采光并不理想也没有开灯,四周昏暗看不清物体的全貌。远处的手术台上似乎被白布覆盖着一个人形物。一动不动。像是尸体。
更糟糕的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腿。
或许它已经没了。
乐仲苦恼的想。他腾出一只手抓扯自己的头发。
前一次王可及时赶来,这一次他的运气用尽了。
一条腿而已,他也不是不能活。前提是他要能先逃离这里。
乐仲掐着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掀开盖在身上的布料。他的腿还在。就是睡裤被剪开了上面缠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四周很安静,只有电子钟模拟齿轮转动的声音。
tita——tita——tita——
先前盖在乐仲身上的似乎是一件缝着斗篷的加绒厚外套,只是不知为何似乎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类似于泡面混着胡辣汤。
看着自己亲自参与设计的衣服被这样糟践乐仲心情复杂的就如同这件衣服散发出的怪味儿。
别叫王可知道是谁干的。不然这主设计师拼上小命都要把那人手给剁下来。
不可避免的,乐仲被胡椒味熏的直打喷嚏。
“唔——”在乐仲身后另一张手术台上被白布覆盖的躯体发出绵长的喉音,同时一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白手送中探出来转了一百八十度手心朝内低垂在床的两侧。
乐仲惊出一身冷汗,勉强吞下嘴边呼之欲出的尖叫。
这和恐怖电影不一样,电影是假的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乐仲身边。
“去死吧——”
躯体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哝,“你最好别惹我!”
乐仲不太确定,试探的叫出一个名字。
“王龙?”
白布被揭开,王龙低吼:“有事说事!”没事闭嘴。
“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过了一会反应过来眼前不是某糟心的妮子放缓了语气,态度也进行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哦,是乐仲老师啊。我家孩子最近没给你添麻烦吧?”
她依旧怀疑乐仲在隐瞒什么可也清楚如果直接问是问不出东西来的。
不如就此维持现在的状态。
王可的师父自然不能怠慢了。
时隔多年,在王可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又一次小型家长会召开了。
等到林宇之买早点回来就看到乐仲和王龙手捧枸杞茶交谈甚欢。
他似乎真的有某种魔力可以和任何人相处的愉快。
“吃点什么吗?”他把早餐放在桌上。王龙不客气的走过来拿了碗豆腐脑,问乐仲:“你要不要也来点?”
乐仲想摇头但他也确实饿。于是点点头,扶着床起身去拿豆浆油条给王龙拍回去:“洗脸刷牙!”她从实验台的抽屉里扔出一个烧杯又拿来一次性牙刷推给乐仲。
到底是当妈的人,侧重点都不一样。
腿上的麻药劲还没过,乐仲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往卫生间走。林宇之忙起身去扶。
乐仲又想躲,林宇之问他:“你希望回来以后早饭全给王龙吃了吗?她支开你就是为了多吃点。你信不信?”
乐仲不做声,也没在推开林宇之伸出的手。
王龙一早起来吃过一块大饼,并不是很饿。就是刚睡了会回笼觉见有豆腐脑想吃而已。莫名其妙的就给某人扣上一口黑锅。她本人倒不在意,舀着豆腐脑继续看资料。
越看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们先前一直以为会唱歌的骨头是什么历史遗留问题。比如说骨头一直都在只是最近才产生变异或者是先前存放在别的地方最近被什么人带到古戏台。
这块骨头太新鲜了。新鲜到像是三天内挖出来的。而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痕她曾经以为是刀伤现在向来更像是蚁类细密的噬痕。
理由呢?
王龙想不通。她向来算不上聪明,光凭这点条件无法猜透事情的全貌。
王可对骨头的暴力镇压只是暂时的。如果骨头再次作妖后果不堪设想。
吃过早饭,林宇之不敢让病号自己开车回去,好说歹说乐仲才同意由林宇之送他回家。
乐仲并没有深究车上的血迹,林宇之反而不自在。
他打着方向盘问:“洗车钱……”乐仲看着扎眼的血渍摇头:“没事。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但是因该是你救了我。”他别开视线,“我会试着放下成见的。”
林宇之不说话。
他只是及时把乐仲送去急救,真正为此违反家规拼上性命的人不是他。
那个叫王可的,究竟为何如此在乎他?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要说没点什么,他不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