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观谨言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云上,没有半点真实感。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Jing神世界里住着一只老虎,它愤懑,执拗,麻木,被关的死死的,好像从来没有快乐过。
后来,栏杆外头路过了蔡熙,他蹲在笼子外面,歪着头问:“想出来玩吗?”老虎还没有做决定,蔡熙已经讨人嫌得把它放了出来。
蔡熙带着它去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让它明白它也可以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决定,然后它在阳光下尝到了**的味道,酸的,甜的,令人心脏发麻的,一种观谨言不敢将它定义成感情的味道。
“我能亲亲他,再去跟你谈吗?”观谨言的眼神盯着卧室门口,那站着个身型姣好的妇人。
“你…… ”李璨瑜指着观谨言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手把死死地把着门框,“这太不像话了…… ”
“蔡熙在睡觉。”观谨言在蔡熙的右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从椅子上拿起睡袍披好,对李璨瑜道,“声音太大,人该醒了。”
李璨瑜被他的回应激的眼眶通红。她愤怒得从地上捡起刚掉在地上的包,用手背蹭了下脸,抬脚就往卧室里冲。观谨言还敢说或什么人该醒了,他就要进去叫醒这个狐狸Jing。
他的儿子本来好好的,云住说都是因为蔡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说什么世交的儿子,她要是早只知道蔡熙是这个样子,两家早该一刀两断才对。观谨言才一脚踏出校门,蔡熙比他大七岁,什么厉害关系不明白,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都是懂事的人了,还要把他的儿子往歪路上拐带。
还有什么比“儿子变成同性恋”更可怕呢,李璨瑜还要往卧室里走。
“我说了!他在睡觉!”观谨言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许多。
李璨瑜像是不可置信,观谨言居然敢这么大声跟她说话。
“你不听话了吗?”她被观谨言以一种无可撼动的力气,带着往书房走。
“妈,对不起。”观谨言对自己忽然大声讲话感到抱歉,但死性不改地认为李璨瑜就是不应该去吵醒蔡熙。
观谨言Jing神世界里的那只小老虎又垂头丧气地走回了Yin暗的房间里,李璨瑜在外头上了一黄金大锁头。锁头合上的那一刹那,人又变得麻木起来,不像个会喘气的活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李璨瑜那一番话的,观谨言的世界里朦朦胧胧一片,目光盯着书法的木门,像是透过红色的木板,就能看到蔡熙在床上睡的很好一样。
“我知道了。”
“会同意的。”
“会听话的。”
观谨言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回应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样说了李璨瑜就会开心,为人子就是让母亲开心就好了。
“观谨言!”李璨瑜坐在观谨言对面,她的身后是一张全家福,观谨言最喜欢的一幅照片。上头的观谨言五岁,父亲高大温和,哥哥手里攥着高达,观谨言拉着母亲的裙角,脸上还蹭着不知哪里疯玩的泥。
观谨言看照片上的人影,和现在的李璨瑜愈发得不像了。
“砰”,水杯应声落地,李璨瑜地气急了,歇斯底里地吼:“观谨言,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魂跑哪去了!你的教养呢!你和你父亲一样,也想着应付我对不对!”
室内隔音不错,吵不到蔡熙,却叫醒了观谨言,然后又残忍地将他拖进了沉沉的痛苦里。
观谨言指着身后的全家福:“妈,你看你和我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李璨瑜横眉怒目地回身看,待看清楚照片上的自己,横着的眉毛瞬间耷拉了下来。她说:“你留这些东西干什么?”
观谨言二十几岁,心智初步成熟,但对待李璨瑜总是有些无措。他想起蔡熙曾经对他说过,没有那么难的,你想对教授说谢谢,那就打电话说谢谢啊,电话几乎立刻拨通了过去,观谨言了却了盘桓在心底一年的想法。
所以他又看想李璨瑜他说:“妈,我真的爱你。”
李璨瑜眼圈有些红了,观谨言七岁以后再也没有跟她示好过,忽然的示好让母子俩不知所措。可就在李璨瑜混乱不知如何示好的时候,又听见观谨言开口:“但是我也喜欢男人。”
这句话如一喷冷水兜头浇下,浇的李璨瑜里里外外凉的彻底,连表情都冻住了。
她还算优雅地颤抖着手摆正了观谨言的脸,继而甩了他两个巴掌。
“我二十几岁生了你,那会也不过蔡熙那么大。前前后后我中断了事业,耗费二十几年,陪你读书,看你进藤校,看你毕业。”李璨瑜站了起来,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四十几岁依旧又瘦又白,裹在人家富贵花一样的皮草里,只是眼神冰凉恐惧,“你不是替你自己活着,你还要替我活着,观谨言,你明不明白!”
“那我得活成个什么样子呢?”明明很年轻的一个人,同李璨瑜讲话眼神不转了,人也变得越发麻木起来,“或者说,妈你自己想活成什么样子呢?”
“怎么样你才满意?”
李璨瑜僵住住了,她似乎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