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齐握住郝迟的肩膀,“你要信我,我没撒谎。”他真的慌了,因为郝迟生气,他冷静想了几天,终是决定顺遂心意,所以才会说要追求他的话,但是今晚,除了真情流露,他也确实想过借亲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说让李晓相信他深爱郝迟而与闻伽康无关,比如,比如他那曾经有过的龌龊心思,没了闻伽康,他依然活得很好。他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冷颤,他真的在利用郝迟的感情,他太卑劣了!
何齐情急之下,顾不得旁的,一把将郝迟拉到怀中,“你听我说,我能解释的。”
解释什么呢,他根本解释不了,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你他妈的别碰我。”郝迟死命推开何齐,用力过大,险些将他推倒在地,他靠在墙边,低着头,无知无觉的站着。
郝迟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衣服,冷冷的道:“对不起,我怕会出事,所以去护士站打听了下,听她们说你闹过失恋,还有,你没想过为什么李晓会知道你和闻,闻伽康恋爱的事吗?”
“为什么?”何齐茫然抬首,他整齐的头发已经乱了,狼狈窘迫,眼神失了焦距,似乎已经魂游天外,全无往日的冷静自持。
郝迟瞬间觉得心疼,他甚至想上前去抱抱这个脆弱的人,但想到那个实习小护士说的话,到底还是忍住了,“不是说不习惯在公共场合亲近吗?听说那个人曾经搂着你在急诊室亲,还有,你在大庭广众下喂人家吃饭。原来你是这么会玩的,那我呢,对着我就装出一副纯情害羞的模样,我是不是很好骗?你就那么爱他,为他改变自己,为他折磨自己,听说你失恋的时候,整夜的不睡觉,躲在科室里加班对不对,他们说你以前从来不加班。”
何齐再次被击溃了,他无力的张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那些事情,好像都是真的,他要怎么说,要怎么告诉郝迟,正是因为上段恋情过于高调,他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郝迟双目赤红,整个人像被火烧着了,偏生心口是冰凉的,怎么都捂不热,他甚至不用问,就知道传言是真,但还是忍不住吼了句:“是不是真的,回答我。”
何齐闭上眼,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他妈.的真是犯贱!”郝迟暴躁的恨不得摔东西,往茶几上一捞,却碰到了何齐父亲的遗照,他顿时僵住了,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又收了回来。
何齐走过去,默默地把父亲的照片收好,把桌上的茶杯往郝迟手里一塞,“摔这个吧。”
郝迟没客气,顺手就把茶杯扔了出去,哐啷一声砸到墙角摔的稀碎,他全身的力气都攒到了这个杯子上,盛怒之下,险些把自己的膀子也甩了出去,直觉得胳膊疼的厉害。
何齐毕竟是骨科出身,单看情形便知道不好,忙上前两步要查看伤势,又怕惹恼了郝迟,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就看看有没有脱臼,不碰你别的。”
郝迟正懊恼的要死,摔个杯子还把自己摔脱臼了,实在太过窝囊,也就没多说什么。
何齐赶紧过去,让郝迟先坐下,然后慢慢活动他右臂,拿着他臂膀做了几个动作,这才慢慢松了口气,“没有脱臼骨折,可能是肌rou拉伤,过几天就好了。”
郝迟立刻夺回自己的胳膊,冷冷的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何齐低着头,“你要是还生气,别摔东西了,打我两下也行。”
“哼,不敢。”郝迟Yin阳怪气的道:“何医生真是好本事,我这担心你被情敌打上门来,没想到你还上赶着往上凑。你真是瞒得我好啊,还有心思回来做饭。何齐,你的心是rou长的吗?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吊着我玩?耍着我玩就那么有意思。还是,你就喜欢这种被追求的感觉,明明不爱,也要招惹一下,满足你那变态的成就感。”他越想越气,本来从护士那里听了何齐的过往还心疼的要命,准备回来就答应他,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怕痛,已经分手了还要念念不忘的为对方着想,真是可笑。
“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何齐理亏,说不出别的反驳的话,只好一遍遍的认错。
“我偏。”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打断了郝迟的话,他恨恨的道:“接电话。”
何齐今天听班,而且手机显示的是卫生通短号,他不敢不接,“喂,你好,我是何齐。”他的声音仍如往常般镇静,让人安心,却比平日低沉了些,带着几分难过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嗯。主任再见。”
何齐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沉默不语。
“是不是喊你加班,去吧,我走了。”郝迟站起身来,忽然觉得一阵眩晕,竟有些站不稳,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喝了酒醉的。
何齐忙扶住郝迟,“慢点,我不加班,是肖主任。”
郝迟还是甩开了何齐的手,“肖主任,怎么了?”
何齐沉声道:“顾叔叔过世了,没救过来。”
郝迟一惊,本就沉重的心又往下坠了坠,他茫茫然抬起头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