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准得了蓝曦臣的保证,昂首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好,这可是泽芜君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受不了又封我的嘴巴。”
蓝曦臣很好奇他要耍什么花样,用食指敲了两下桌子,道:“你说吧。”
金准道:“因为有人——不,有凶尸要杀我,鬼将军要杀我。”
他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指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蓝景仪实在受不了他满嘴瞎话了,又怒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红口白牙的,说是谁就是谁?能编得合理一点吗?”
蓝思追也按捺不住,蹙眉道:“金世兄,你不要信口雌黄,温……温先生和你,并无仇怨。”
金冲悄声对金凛道:“他是不是疯了?把魏婴得罪了,可如何收场?”
金凛也摸不着头脑:“谁知道?他是觉得温宁不可能和他对质吧。”
蓝涣道:“你这般说,可有证据?”
金准道:“若有证据,我还要逃跑做什么?我就是几次觉得鬼将军要杀我,所以才觉得害怕,想跑回兰陵。”
蓝愿道:“你整日在云深不知处待着,温先生如何能见到你?”
金准冷笑道:“反正我就是在云深不知处见到他了,也许就是你带进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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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冲觉他说话荒唐,又对金凛嗤笑道:“我也想见识见识鬼将军,我怎么就见不到呢?一定是我心不够诚,又或许我没有半夜蹲在窗子下面偷窥的雅兴。”
他刻意说得大声,众世家子弟哄然大笑,纷纷嘲讽起金准来。
一青衣少年讽刺道:“其实我也想见来着,大约我不像金准兄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有窗下窥视的绝技,所以见不着。”
又一白衣少年附和道:“对对对,金准兄这一招“窗下窥”,我等自愧弗如,万难企及。”
金准听见这些落井下石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金冲撕成碎片,强忍怒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把话说开了,蓝愿,你和金凌交情好,金凌又讨厌我,所以他就让你趁我在云深不知处读书,让我死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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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愿反驳:“我从没带温先生进过云深不知处,金凌更没有让我杀你,你说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金凌是让几个小孩子对金准做过恶作剧,但是绝没有想要他的命。
一听扯到金凌,江澄目露凶光,Yin森森地道:“小子,你要为你今天讲的话负责。”
金准被江澄瞪得牙齿打架,颤声道:“江宗主,你是如兰哥哥的亲舅舅,还是不开口的好。”
蓝涣漠漠地道:“江宗主,稍安勿躁。金准,你说的这些话,都没有证据,但人,是要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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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冷笑一声:“好好好,你来审,我倒要看看,他能凭空开出什么花来。”
金准胡搅蛮缠:“我没有证据?那你们姑苏蓝氏,就敢让鬼将军来和我对质吗?否则,我绝不改口。”
他又把球抛给蓝氏,让他们自己选择接不接,接,就能达到他的目的,不接,就是蓝氏心虚,还能构陷金凌和蓝思追一把,让他们两个和他一样名声扫地。
金光瑶大约能猜到这孩子想做什么了,果真是胆大包天,但蓝涣又不能不按照他的意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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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摩挲朔月,他也在权衡,金准这样说,明显就是有诈,可是不让温宁和他对质,又会让金凌多少背上些企图伤害族弟的罪名,现在是金麟台斗争的紧要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于是蓝涣选择征询蓝启仁的意见:“叔父意下如何?”
蓝启仁道:“让温宁来和他对质吧,我们还是能控制住局面的。”?
蓝涣也觉多犹豫无益,吩咐蓝愿:“思追,请温先生来和他对质吧。”
说罢,又不自觉去看旁边碧纱橱后面的阑珊影子,金光瑶隔着绿纱窗,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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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注意到了蓝涣微不可察的动作,瞥眼望见碧纱橱后面的人影,脸色更Yin沉,心想这金光瑶哪里是坐牢?分明是来垂帘听政,蓝涣竟然耳根子软到这样令人发指的程度,做个决定都要去看一下金光瑶的意思,他是金光瑶的提线木偶吗?
还有蓝涣写给自己那封信里的暗示,八成也是金光瑶教他的——金光瑶和蓝涣搞在一起,果真是麻烦得很,这段时间他简直让他坐立难安,左思右想,终于忍不住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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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思追出去请温宁,蓝涣让门生把金准带下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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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和蓝涣叙谈,他说:“你给我写的信,我已经看过了,五仙教我会去料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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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道:“那便好。”
江澄斜睨碧纱窗,意有所指地道:“至于那些陈年旧事,不要胡乱揣测。”
金光瑶透过绿纱,看见江澄和蓝曦臣说话时那个脸色,便知江澄果然被他刺中了,这几日怕是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