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落园搜到的东西,包涵有金准所用的驱尸符,似乎已经揭示了,他便是藏在背后的那个人,似乎一切都可盖棺定论。
但是金凌觉得颇不痛快,金光羽在金麟台没有实权,拿掉他对于金麟台而言不痛不痒,人还失踪了。但金凌迫切需要给聂怀桑一个交代,蓝涣那边也得给聂怀桑一个交代。
而且金光羽还涉嫌盗窃姑苏蓝氏秘术。
金氏这艘船四处漏风。
金凌竟然有几分庆幸,偷的是蓝家的东西,而蓝涣会看在金光瑶的面儿上,对此事不予追究。?
为了稳住大局,金凌只能把金光羽推出去,这叫弃车保帅,江澄和他说,当宗主都得会这招。
这不是金凌想要的结果,除了一个金光羽,他谁也没撼动,连金准的错也被归咎到金光羽的蛊惑,反正金光羽“畏罪潜逃”。
对方用了金蝉脱壳,而他被套住了,
江澄用一种冰凉的口吻对金凌说:“这次你输了,长个教训也好。不过,那个小子的舌头被剪了,名声也完蛋了,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江澄曾输到血本无归,这些年他已被磨炼得颇为淡定。
金凌颓然道:“那是小叔叔剪的,又不是我剪的,算不得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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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哼笑:“那小子舌头的账,都得算在你头上。我另有要事,要先回云梦,你有麻烦再来找我吧。”
当晚便走了。
金凌只好忍着挫败感,把金光羽的事情在族会上通报了一遍,下令金氏和附属家族全力追捕金光羽和玉衡子二人,这自然引起了一通议论,但好歹这件奇案表面上是尘埃落定了。
金子贤没有来族会,说是要和儿子一起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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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给蓝涣来了信,大致说了金麟台这边的情况。
蓝涣站在窗边,看了蓝湛的信,把信折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你猜得不错,他们确实推了个替罪羊出来,金光羽已经失踪了,那本书是我写的,原来的版本已经被叔父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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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正坐在卷帘下抄写家训,他搁下笔,托腮笑道:“你为了复活我,可真够卖力的,这么艰涩难懂的锁情咒都填补出来了,看来我的人缘还不错,金光羽要玩起死回生,还能想到我这个罪大恶极的侄子,金子贤与他,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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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沉yin道:“不曾想,我无意中也为你的死而复生出了力,也许,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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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依偎蓝涣背后,问:“那个术法,为什么要叫锁情?谁会让自己的情人不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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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望着蒙窗户的纸,想着快入夏了,该把这纸换成碧影纱,他闲闲地道:“锁情咒,是蓝翼为了复活她死去的爱人而创造的,可惜没有成功,后来她终身未嫁,一直独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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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对蓝翼一直挺好奇,随口问:“蓝翼的爱人?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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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流露些伤感之色:“这是蓝氏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蓝翼的爱人,是山塘河畔的一个优伶。他们之间的故事,已经消弭于时光中了,我只知道,结局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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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生出些物伤其类之感,黯然道:“一个是身份低贱的优伶,一个是仙门望族的女修,如何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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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反问:“如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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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道:“世俗叫他们不能。如果你是蓝翼的父母长辈,你会愿意让她委身于一个身份低下的优伶吗?花柳街里多的是想从良的优伶雅ji,却连主家大门都进不了,做妾都是奢望。”
他这般说,心里却寻思:“我现在算是蓝涣的什么呢?情人?嬖人?管他呢?反正那汪蝶衣说得不对,我跨进蓝家门槛了。”
想到这里,顿觉扬眉吐气。
蓝涣转过身,凝睇着金光瑶,很诚恳地说:“我想给你一个名分,只是没有先例可循,不知如何拟定。”
金光瑶身子前倾,脸埋进蓝涣怀里,闷声道:“别,我脸皮没有魏婴厚,拙荆让他去做,我当弟弟便好。”
金麟台这边,江澄前脚刚走,金凌立即迎来一波接过一波地反击。
首先,金子贤借口要和儿子一起闭门思过,乍然把金麟台的事务撂下来,金麟台便立刻显得乱哄哄的,金氏义学的笔墨纸砚发放,夜猎用的法器箭矢备办,甚至金氏女子的头油脂粉钱,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堆叠如麻。
一个个管事的,好像约好了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全都挨个排队来问他,几天下来,金凌的头都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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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底该当发放月钱的时候,管事的又忽然来和他通报,说金麟台账面上的钱都被拿去购置新的田产和桑叶林了,家里其他收入没有到位,眼看月钱就要发不出了。
今年是荒年,田产桑林价格便宜至极,金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