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雨的额间滑过一滴斗大的汗珠,持续的真元力输出让她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楚凌烟见了,心中着急,却不敢冒然打断她。
成灵筠看到楚星雨明显有些吃力了,便移步上前,伸手贴在楚星雨背心,为她传输真元力。
有了成灵筠的加持,楚星雨的面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正在此时,一道虚影从任逸言背后缓缓退出,飘向了妖挽兮的身躯。与此同时,任逸言浑身一抖,一股冷气自周身发散而出,离得近的严茹月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由得运功抵抗,退开了几步,却又担心地瞧去,见任逸言倏然睁开了眼,眼中难掩深深疲惫,却强打起Jing神,露出激动的模样,挣扎着起来。
严茹月和何木生见了连忙去搀扶,却被任逸言身上的冰冷冻了个结实,险些脱手而出。
两人齐齐焦声喊道:“师傅!”
杜白涵慢了一步,站在旁边担忧地看着任逸言,急切问道:“师傅没事吧。”
任逸言虚弱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为师无碍,不必担心。”
严茹月哪里放的下心,伸手握住任逸言的手腕一探,不由得大惊失色,“师傅你!”
严茹月不探不知,这一探竟发现任逸言体内寒气甚重,经脉皆毁,一身修为尽数被废。
任逸言对自己的状态心知肚明,见严茹月这副模样,只是摇头淡淡道:“月儿不必惊讶,为师如今得性命尚存已是大幸,只要你们师娘能平安醒来,修为没了便没了。”
话音才落,千年寒冰棺中的人却在此刻幽幽睁眼。任逸言心中一紧,急忙几步上前趴在冰棺上定睛望去,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愿错过妖挽兮苏醒的这一刻。
见妖挽兮睁眼,任逸言激动得难以自已,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唤道:“兮儿。”任逸言感受着妖挽兮不再冰冷的体温,总觉得妖挽兮献祭于她一事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昨日才发生。
妖挽兮轻轻眨了眨眼睛,回手反握住了任逸言的手,同时目光才慢慢转了过来,坐起身,伸手抚在了任逸言的脸上,看着眼前早已褪去稚嫩模样的对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眸心幽深,语气有些怅然,“这么久不见,我都快忘记你的模样了。”
任逸言一听,眼泪再也止不住,从眼眶中倏然滑落,她看着妖挽兮与二十年前相比毫无变化的模样,而自己虽然看上去仍如二十几岁的女子一般,但实际年龄却也有三十多岁了,任逸言想到这里,突然变得有些局促,慌张地抓住妖挽兮的手,微微垂眸,“我……我老了,变难看了。”
妖挽兮闻言却捧住她的脸,迫使任逸言看向自己。妖挽兮正了脸色道:“胡说,明明是长大了,成熟了。”妖挽兮的额头轻轻靠住了任逸言的额头,“只是小笨蛋变成了大笨蛋。”
任逸言脸上犹如火烧,慌慌张张退后了一步,想到大厅里还有其他人,当即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
“兮儿,这次能救你回来,多亏了我的几个徒弟,灵墟的成师侄,还有……”目光转到楚凌烟时,任逸言微微一怔,刚想向妖挽兮解释,便见妖挽兮的目光却是直勾勾地落在楚凌烟身上。
或许是母女之间特有的羁绊,又或许是楚凌烟与自己长得相似,妖挽兮一眼看到楚凌烟,便再也移不开眼。
“你是……烟儿?”语气中带着意外的惊讶,以及些许的颤音。
楚凌烟与妖挽兮四目相对,迟凝片刻,身前便突然多出一道身影,那妖挽兮不知何时,竟直掠到了她的眼前。
“你是烟儿。”妖挽兮不厌其烦地重复道,原先的惊疑,已变作笃定与欣喜,“我的女儿。”
若是原先的楚凌烟,或许会生出万般纠结,不知如何面对,可从净海回来的她,心中已多了几分释然,即使仍有一些埋怨,却无法再撼动她的情绪。
妖挽兮这么多年不曾对自己有任何的照料,甚至连面都未曾露过,心中虽要苛责怨恨于妖挽兮,可说到底,但凡有一丝的机会,她也不愿终年沉眠于这冰冷的棺椁之中,那么这恨,却是显得不通情理了一些。
因此,本无甚表情的楚凌烟微微放软了嘴角有些紧绷的线条,默然不语。
妖挽兮眼中泛着说不出的疼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摸摸楚凌烟的眉宇。楚凌烟见状,下意识的便向后仰了一下,避开了妖挽兮的手。
虽然说是接受了对方的存在,不去故意刁难怪责,可这疙瘩到底还是梗在心间,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消除的。
妖挽兮伸着的手一僵,有些悻悻地收了回来。
“娘亲没有陪着你长大,你心中怨怼也是应该的。”妖挽兮也没想楚凌烟能这么快就接受她,但见楚凌烟的反应,心中歉意更深,“不过娘亲既然已经回来了,以后有什么委屈便和娘亲讲,娘亲自会为你做主。”
这时任逸言也站了过来,眼中充满温柔却又带着一抹纠结局促。毕竟比起妖挽兮的身不由己,她却是真正不称职的母亲,连自己孩子的存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