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如所说,拿到手书立刻启程,可临走前别有深意对化名阿九的安多司望一眼,沈静静有些难安,还好安多司当夜离开。
临行前,安多司说道,“给我一缕你的头发。”
沈静静小心谨慎,自不会落人把柄,婉拒了他。
“踏出这一步,我与你当如路人,不留念想才是最好。”
安多司负气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
沈静静斜睨他一眼,口气略带不屑,“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样貌吗?财富吗?权势吗?那些你都没有。”
安多司被怼的哑口无言,面色局促。
她作弄完人,说,“可...那都不是我喜欢的、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快走吧,”她别开脸,指着海浪中不时跃起的大鱼正殷殷期盼,“它们..等急了。”
安多司最后看了他一眼。
“我等你三年,你不来,我会让你后悔!”
沈静静,“....”原来不是狗崽,是狼崽子。
三年?!
三年后还在不在这儿都不好说,安多司的话,沈静静自不会放心里去,她该好好盘算重返哈图萨事宜,毕竟是避祸,不是放弃。
“乌兹塔尔,明日起你去市集打探消息,不管大小回来告诉我。”
乌兹塔尔不解,“我出去,谁来照顾主人?”
“我有手有脚的大活人没问题的,”沈静静放下杯子,“你去吧。”
乌兹塔尔捧壶为主人加水,说道,“主人不跟他走?”
指腹抹过杯沿晃动水面,破碎、重合,沈静静突然轻笑,眼中冷漠至斯,“走?我好不容易得到地位怎么办?就这么放弃?!我怎么甘心!”
“....”
沈静静好奇歪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以为主人会和他走,”乌兹塔尔老实说出想法,“主人和他很开心,很少犯病。”
细长睫毛颤了颤,如垂死雁翅低低下落,盖住眼眸却盖不住眼下Yin影,沈静静收回指尖拢入袖口,说道,“欲|望作祟吧,我渴求、能让我倾尽所有去换,区区一个安多司算什么!”
“谁若夺走我愿望,我必将那人挫骨扬灰。”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
乌兹塔尔瞧主人眼眶发红,几欲抓破自己右腕,仿佛忍受非常人的痛苦,背脊永远笔挺,即使微微发抖中...
“主人愿望,是乌兹塔尔愿望。”
沈静静走了月余多的路,阿尔花了半个月回到哈图萨,一路疾驰到宫外,借了宫门侍卫房间简单洗漱,便捧着手书穿过重重宫门,跨过无数台阶到达正殿,过来前已有人说过陛下正在议事厅。
如沈静静所猜测的,伊兹密的确需要一份功绩来震慑四方,毕竟比起老国王的铁血|恶|名,他的贤良美名远扬,从所周知,一个善良的人是无法阻挡恶念,西台就想一块肥美的rou,周围虎狼环视,伺机咬一口。
边境的克里特人蠢蠢欲动,国中又有异心之人,虽然坎木孙献书暂且压住了贵族,西台依旧是内外忧患,伊兹密许久没有安心休息,每每陷入困顿,他想到的人是阿静,若是他在,或许局面是另一种情景。
阿尔进来,他刚刚结束议会。
他揉着眉头,这些日子排兵布阵费了不少Jing神,问道,“他怎么样?”
阿尔奉上粗布,跪于下方,“黑了,看着人很健康。”
拿到布,一看就知道是从衣服上裁下来的,伊兹密眼前一亮,眉宇拧紧的川字淡下大半,急不可耐翻开,里面都是熟悉字迹,最让他动心的是一缕黑发。
见字如见人。
先王创业未半中道驾崩,今新王登基、权利交替之季,四海虎视,国家内忧外患,弟本山野莽人,得兄怜惜,本当尽侍卫之事不可懈怠,任兄驱使,弟弃兄远走,原以此生形同陌路,兄仁慈天地可鉴,弟感激零涕。
哀叹,有兄如此,生无所求。
知兄之难题,弟献一计,远交近攻,以合围联盟之势解边关危机,而所得之土为兄之地,掠得之人为兄之人。
天下何愁不纳入兄之足下。
伊兹密如**旅人一字字一行行不肯放过,反复翻看唯怕落下,连眼都不敢眨...片刻后,他攥进那缕墨发,哑然失笑。
“他用词还是这么奇怪。”
笑了一会,他问道,“阿静没发脾气?”
“静大人好脾气,请我喝了杯水。”
伊兹密一挑眉,似笑非笑,“他那吝啬的脾气没把你赶出去算不错,还给你喝水?!”
“我哪敢瞎说,”阿尔苦笑道,“多亏得陛下吩咐带上礼盒,静大人这才松口,又让我留宿一夜。”
“留宿?”问声的调略高些。
阿尔为难道,“静大人住在荒凉野地,白日人影没有一个,他不收留,我与属下都要露宿野外。”
伊兹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