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决战,竟来得如此之快。
苍越孤鸣表明要参与计划,被铁骕求衣和千雪孤鸣劝下了。貂玉青全程一言不发,待到两人走后,他才默默走到苍越孤鸣的身旁,说:
“我以为你刚刚会说,就算你有不测,苗疆还有千雪王爷。”
“若是在之前,孤王兴许会这样说。”苍越孤鸣的眼神坚定,望着后防线的方向,又温柔到了极致。那里有他的挚爱,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
“但如今,我没资格。”
这是无数人涉险为他们争取的时间和机会,无论结果如何,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若胜,皆大欢喜。若败,他需站出来带领苗疆的子民在九界合一后生存下去。
「若元邪皇的目的真正达成,九界合一,届时生灵涂炭,这是一场浩劫,无人可以幸免于难。」
万俟辞自请离营的那一天,苍越孤鸣也在。他就站在营帐后,听着两人的对话。
「苍狼是苗疆的王,王之所以为王,是因为子民。我是苗疆的王后,除去妻子的身份,我也是王上的臣子,苗疆的一国之母。」
「王,身先士卒,臣,怎能牵丝攀藤,袖手旁观?」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被深深触动的何止榕桂菲,苍越孤鸣的心也在为万俟辞疼痛。
能够被理解,能够被无条件的支持,这份心情是一种幸福。
但难免会内疚啊。
这个时候无法陪伴在你的身边,吾爱静好,苍狼亏欠你太多,太多了。
似是看出苍越孤鸣难以言说的自责,貂玉青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好,你要是敢说‘不是还有王叔吗?’,不用元邪皇了,我第一个给你好看。”
少见的和颜悦色,依旧不改张口就怼的暴躁老哥画风。
苍越孤鸣看着小伙伴脸上散发出黑气的笑容,把本要脱出口的那句“你怎么知道?”给咽了下去。
“我怎么知道?”貂玉青对苍越孤鸣表露出的诧异不屑一顾,哼哼唧唧道:“还不是某人太好猜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连你是个什么脾性都看不出来,我干脆自戳双目得了!”
苍越孤鸣忍俊不禁,还有点感动。
他知道的,玉青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坐在王座上的人是苍越孤鸣。
不是苗王,而是苍越孤鸣。
调侃的话语缓解了过于伤感的气氛,貂玉青没再说话,只是无声的陪伴在友人的身边。
然而这样和谐的场面没有维持多久,貂玉青就动手赶人了。
“走吧,别杵在这里了,碍眼睛,再站下去就要变成望妻石了。反正都要去的,路过后方的时候顺便去看看你媳妇,都为你生娃了,你这个当爹的好意思不去陪?”
苍越孤鸣哭笑不得地被貂玉青推出营地。
好吧,回去看看吧。
人力总有穷尽之,有些事情,到了最后大概真的只能听天由命。无论如何,到了这个地步,至少不留遗憾。
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貂玉青却不赞同。
他有一位故人,曾面临比元邪皇更恐怖的灾祸,与不被未来接纳的命数,那是世界线赋予在她身上的恶意与诅咒,令她生生世世禁锢在命运既定的结局之中。
但她不曾放弃过打破囚笼。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人,遁其一。
几世轮回中她死中求生,谋心谋情,以命作赌,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对抗命运。
貂玉青认为她的手段不光明,但他同时也承认她的强大。
一个敢于与命运抗争的人,一个强者。
这难道不强大吗?
她终究获得了自由。
貂玉青没有感慨太久,转身折回营地练兵去了。铁骕求衣的计划他也参与其中,并且他也是其中一道防线。
决战当晚,貂玉青几乎榨干了体内的魔力,大型的魔法阵层出不穷的出现,配合长歌门的相知心法发挥了奇效。
可这仅仅只能阻挡一时,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计谋都是枉然。
兴许上天眷顾,又或者是人定胜天。
元邪皇,殁。
而貂玉青没想到的是,战场上并肩作战时对视的那一眼,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师非卿。
在这场战役过后,貂玉青失去了师非卿的消息,他行踪不明,就连墨刀卫也没能查出什么。
却未成想,没找到师非卿,倒是在九界联军后防线的小树林遇到了故人。
“久别重逢,你该余跳一支舞,伯爵。”
貂玉青叹了一口气,能将邀请说得等同于施恩一般的女子,天上地下只有一个。
“如您所愿,陛下。”
华服盛装的女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听闻貂玉青此言,她满意的扬起了头,鬓角散落的卷发犹如海藻游弋,拖曳着雪白的脖颈。
即使是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