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胜雪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感情波动了,他觉得受宠若惊,莫离sao居然叫对了他的名字!
天剑慕容府要倒闭了吗?
他焚香抚琴,一边弹拨着指下的琴弦,一边漫不经心地应和琴音。
“紫禁仙舆诘旦来,青旂遥倚望春台。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小雪啊,自己一个人喝茶都不叫你大师兄吗?”
慕容胜雪额角青筋直跳,一个手滑勾断了一根琴弦。他可以肯定,莫离sao绝对是故意的。
深呼吸,冷静!
莫离sao席地而坐,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白色裘皮,他斜斜的倚靠着慕容胜雪的琴案,坐没坐相。
“哎呀,琴弦断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慕容胜雪上弦的手一顿,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干嘛这样看着我?”
莫离sao拄着头,慕容胜雪却问:
“师哥觉得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听见慕容胜雪叫他师哥,莫离sao的眼神变幻了一下,表面若无其事,实际上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当然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为人和善,处事圆融,备受青睐……”
“真难相处。”慕容胜雪吐槽,道:“还很没自觉。”
“小师弟这嘴巴确实毒啊。”
莫离sao翻过一只茶杯,递向慕容胜雪。
“不为师哥倒一杯茶吗?”
慕容胜雪稳坐不动,反问:
“大师兄不是向来喜爱饮酒吗?”
莫离sao回道:
“胜雪亲手泡的茶乃三绝艺之首,不可错过啊。”
慕容胜雪端起茶壶,点水沏茶。
“府内人的玩笑话你竟也跟着凑热闹。”
莫离sao赏其色、闻其香、饮其味,皆数一流也。
“这哪里是玩笑话呢?”
慕容胜雪笑了笑,终于看起来有那么点人气了。
“我很好,你们不必担心我。”
他的Jing神每时每刻就如同行走在钢丝线上,他早就习惯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了。
“我不信。宁说你一贯爱撒谎,讲话言不由衷,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让我好生看着你。”
慕容胜雪静默半晌,趴着身子慢慢伏在了琴案上。莫离sao看他低下头捂住心口,很是难受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胜雪,无恙否?”
他也不跟慕容胜雪说笑了,立即直起身揽过慕容胜雪的肩头,慕容胜雪虚弱无力的靠着莫离sao,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气弱游丝道:
“师哥,我好痛啊……”
莫离sao一急,把慕容胜雪打横抱起就去找府医。尽管他忧心忡忡手臂却很稳,莫离sao为慕容胜雪挡去了冷风,他几乎没有感觉到颠簸。
“公子郁结于心,无法释怀,思虑劳神过度导致气机郁结,伤神损脾,长久以往下去就生了心疾。”
得不到而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又常常想起,常常想起而又郁结于心,大概谁先动心,谁就输去了一切。
莫离sao擦去他头上的汗,呐呐自语道:
“究竟是什么人让你如此念念不忘?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吗……仅仅是提到就如此痛苦。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胜雪啊……别让师哥担心了。”
慕容胜雪这心疾看似来得突然,实际上却是积劳成疾,慕容母去世后他每日都忙到夜半三更,似乎是要借助繁重的公务好让自己遗忘丧母之痛。慕容宁猜测是前段日子见了别小楼,别小楼提起埋霜小楼的梅林景致,旻月邀请慕容胜雪做客一事刺激到了他。
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只能慢慢将养着。
慕容胜雪又犯病了。
明明口是心非的不止他一个,莫离sao还揪着他的痛脚不放,恨得他咬牙切齿。
说谎怎么了!
他这种人,天生就满口谎言,作为生命禁锢中的爱无力者,慕容胜雪习惯于从痛苦中寻找爱,或者为了爱而习惯性制造痛苦。他无法真正的获得爱,强烈的渴望遭遇强烈的受挫,成为了无法摆脱的愤怒的宣泄,只能靠清心寡欲来约束自己,偏偏莫离sao还好死不死的往上凑。
在被说中心事时,慕容胜雪没由来的狂怒,情绪高涨的可怕,死死压抑住的丑陋内在疯狂外化。庆幸的是,慕容胜雪有足够的的理智和自制力去尽量避免伤害莫离sao,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自己也无法预料。
或许,他的师哥会成为羽赫的养分也说不定呢。
临盛雪是第三代变异赫者,拥有四分之一的喰种血脉,不知到他这一代发生了什么基因突变,他发现自己的体内貌似有一个“开关”,可以控制喰种和人类这两种物种之间的切换。
其实,最开始的喰种就是由人类制造出来的。
临胜雪能够控制这个“开关”所付出的血泪无人能够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