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爱醇的语气虽然冷淡却没有更为浓重恶略的东西参在里面,但就算是这细微的变化,都让小小的兜兜瞬间捕捉到了,小家伙的身子跟着王瑞源的身体一同绷紧,与龚玉修极为相似的眉头更是瞬间蹙了起来。
王瑞源放在兜兜腿上的手紧了紧,本想压下兜兜鼓涨的情绪,没想到小家伙却并不领情,小嘴一张,道:“爸爸才不是兜兜的养父,兜兜没有养父。”与年爱醇冷淡的语调相比,兜兜更不满意的是爸爸被说做养父,他明明就是爸爸生下的,为什么爸爸却要被说做是养父?
养父是什么?养父是没血缘的父子,可他是从爸爸肚子里钻出来的,他们血脉相连,这是爹地亲口对兜兜说的。
兜兜有点气闷的咬了咬嘴唇,转头问向龚玉修:“爹地,兜兜是不是你和爸爸的孩子?可为什么大家都说爸爸是兜兜的养父?”
龚玉修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在兜兜发上摸了摸,视线却转向了对面的年爱醇,跟着便是年爱老爷子,他一字一句道:“没错,兜兜是我和瑞源的孩子。”
因着龚玉修的话,饭桌上的几人又是一愣,年爱醇还想再说些什么,年爱老爷子却低沉的咳了声,道:“先吃饭。”
在年爱家,老爷子的命令就是那军中的虎符,一个令下,莫敢不从。
于是这顿晚饭就在这样莫名的气氛下画上了句点。
而饭后龚玉修连同年爱醇则被一起叫进了年爱老爷子的书房。
王瑞源有些拘谨的坐在前厅的沙发上,受着一左一右两位女士目光的洗礼。
那略带探究的目光扎在身上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可王瑞源又不能说抛下龚玉修就这样带着兜兜一走了之,便只能端起桌上的茶水时不时的来上两口,寄希望于龚玉修可以快些出来。
在一杯茶水悄然下肚后,坐在王瑞源左侧单人沙发里的蒋月芝终于开口。
“瑞源,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当然。”应着,王瑞源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洗耳恭听。
“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和玉修是什么关系?虽然那孩子不姓年爱,却是老爷子盼了又盼才回到Z国的。年爱静,也就是玉修的妈妈是这家里最小的女儿,虽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很少回到年爱家,却真是老爷子的心尖rou,往往碰上一碰都是要流血的。”
王瑞源虽说不上多聪明,但蒋月芝的话他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想了想,这接口的话刚要出口,却被门外的动静卡在了喉咙里。
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刚一进门,就满脸发亮的看到了沙发上正晃着小腿的兜兜。
“儿子。”年爱阅那响亮的嗓门几乎掀翻了整个屋顶,屋里剩下的几人便全把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
“伯伯。”叫着,兜兜轻快的跳下沙发,一下子窜到了年爱阅的跟前。
一把抄起小家伙,年爱阅道:“走,伯伯带你上楼洗澡,一会咱俩合力杀他个片甲不留。”虽然开始因为年爱阅对王瑞源的态度,让兜兜对他有些许敌意,但经过多日的相处,这一大一小早就玩到了一起,两人现在的相处可以说非常融洽。
兜兜却摇头道:“爸爸和爹地来接兜兜了,兜兜要和爸爸回家。”
“你这小子,这里也是家。”在兜兜鼻头点了点,年爱阅把小家伙放到了沙发上,对王瑞源道:“瑞源,什么时候来的?”
“年爱先生。”向前走出几步,王瑞源答:“我们晚饭前来的。”
“玉修呢?”
王瑞源刚要接话,边上的蒋月芝却连忙答道:“玉修在楼上和老爷子说话,你爸爸也在。小阅你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做。”
“妈,不用了,我在部队吃过了。”
年爱阅对蒋月芝的态度有些奇怪,礼貌却也疏离,并没有一个孩子对着自己母亲那般的亲昵感。不过倒是看得出,蒋瑶和年爱阅的关系似乎还不错,两人有说有笑很像是一对兄妹。
从年爱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龚玉修和年爱老爷子及年爱醇说了些什么,王瑞源并不知道,龚玉修也没提,只是在上车前,他贴着王瑞源的耳朵,漫不经心道:“瑞源,如果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不必在意。这里只是年爱家,不是龚家。”
龚家?
关于龚家的一切,龚玉修好像从来都没向他提及过,要说以前是觉得没必要,但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吧?
手指轻轻擦过腹部,王瑞源透过窗户看向洒满月光的庭院。
视线漫无目的在夜空中划过,最终在落到草坪中的某一点时,不由得闷声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王瑞源的表情又慢慢带上了少许怜悯。
由于缺少控制生长的遗传基因,只是经过这短短二月余,小白就已经比最先捡到时大了五六倍不止,现在体重已经达到40公斤,比兜兜近乎重了一倍不止。
不过尽管如此,小白的脾气可并不像他的体重那样成倍计量的增长,小家伙,哦不,或许该叫大家伙儿了,反正小白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