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日落月升,诺大的屋子内却一片灯火通明,里头人来人往,交谈欢乐声络绎不绝,觥筹
交错,酒气浓烈的让人未闻及醉。
枫鸣阙从和他们道别完之后,便一直待在宴会主场,脸上带着微笑,就像被针扎进xue道般,嘴角纹
风不动,和不断涌上前的人们一直寒暄,穿著一席鲜艳的红袍,长发及腰,却不见一丝柔媚,反而
更加英气逼人,强大的气场更是暗示一些没眼色的人,即使年纪轻轻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总管在另一旁接待其他贵客的时候,余光撇见枫鸣阙,欣慰的笑了。
虽然自家楼主总是看起来一派散漫的样子,以前可没少被老楼主念叨一顿,但现在在较为重要的场
合时,也颇为有老楼主的风范。
早在多年以前,在老楼主表达想离开的意愿之后,皇帝与听风楼的关系就越来越僵,种种得不信任
感与各式各样的意外层出不穷,似乎是在敲打听风楼,让他别再有此等痴心妄想。
直到一年多前老楼主枫无眠病逝,可真是猝不及防,但不知道这是否为不幸中的大幸,皇帝也在此
收手,而刚弱冠之年不久的枫鸣阙也没辜负旧部的期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摇摇欲追的听
风楼整顿一番,竟也起死回生的,一步步回到往日的巅峰,直到现在隐隐约约的超越当初的风采。
同时也有人在担心,是否会在招来皇帝的忌惮,但枫鸣阙却从来不以为意,只是露出那神神秘秘的
笑容,一边再三安抚部下们,一边语焉不详的说:毕竟现在他可没空搭里咱们。
而枫鸣阙也的确如同预言般的所言不虚,朝堂对江湖的目光也像是感到乏味般,一点点的淡去,一
切回归风平浪静。
直到最近,兴许是想起当初未尽之事,想一同收拾干净。皇上再度派出暗卫前来释出招揽之意,毕
竟听风楼所掌握的情报是不可小觑的,任何一位当权者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块不安分的利益,不
被所用。
因此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但也宣告了接下来的一切,皇上的手越深越长,野心也越来越大,可
能是在上位待久了,想把所有掌握在手中,所以也忘了这片肆意生长的江湖,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
为己所用的。
枫鸣阙拒绝了所有的威胁利诱,并且做好承受帝王怒火的准备,只不过这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无
事发生,风平浪静的使人心生胆战。
思绪回至现实,枫鸣阙环顾四周,就不知晓这里又有多少监视他,并笑看他跌落深渊的人,而在他
思绪飘忽之时,有个人从他背后拍了下,一旁无人阻挡,他微微皱眉回过头看,瞧见了熟悉的脸
庞。
男子神色带着一丝无Jing打采,衣着华贵Jing致,再加上一身慵懒的气质,妥妥就是备受千娇万宠的富
贵少爷。
陆潇也的确如此,他为江南首富唯一的嫡子,生来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无忧无虑,家境富可敌
国,只要想要便能得到。
而他与枫鸣阙便是从小就认识的竹梅竹马,两人自小便是狼狈为jian,猫嫌狗厌的事情也做了不少,
直到年龄稍长些,才结束了鸡飞狗跳的日子,只不过后来认识了清苏与他的小师弟,又故态复萌
了,变成了四个祸害江湖的日子。
“陆少爷,你还真是准时抵达。”枫鸣阙弯了弯嘴角,本在眉间上的忧郁也散了不少,言谈间的语气
也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肯来赏光就不错了,若不是此宴为你所办,本少也懒得给这个脸。”可能是没睡尽兴,陆潇凤眼半
闭,说话的语气带了些许的鼻音。
“呵,那可还真要感谢陆少,愿意屈尊絴贵的来替阙某撑个场面。”枫鸣阙轻轻一笑,似乎还带了丝
嘲讽的意味,旁边的人则看得战战兢兢,毕竟陆潇来头可不小,自家楼主得罪了他也不好,虽说自
家楼主拉仇恨的能力和他的实力都是不分轩轾的,只有老管家一脸稀松平常的无视这两人的拌嘴。
“客套话就免了吧,清苏呢?我听说他今天可出尽了风头,一改以往的作风。”陆潇嘴角微微抽蓄,
可能是觉得和这人说话太浪费时间,转而问了其他事情。
“过会就来了吧,我刚让人带他去换套衣服。”枫鸣阙耸了肩,不以为意地回答问题,正当他话语刚
落下,前方人群便传来阵阵sao动,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并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道路,他笑看前
方:”看来说曹Cao,曹Cao到。”
迎面走来的是名翩翩白衣青年,一袭白衣长袍,衣袍下方还有用着浅绿的刺绣图腾,腰间仅挂着一
抹青色流苏作为点缀,以及头上的玉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