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诺尔
掀开厚重的窗帘,阳光立刻冲进我的眼睛,刺的我瞬间泌出眼泪,但我并没有因此闭上眼睛,反而努力地睁大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我想看清外面的景象
擦掉模糊视线的热泪,透过玻璃我看到了外面明媚的阳光和一个整齐有致的花园,花园里还有一个雕塑水池,那雕塑是个双手交叠正在祈祷的天使,雕刻的栩栩如生
然而我这里是高处,天使在低处,天使面朝我这个方向祈祷,倒好像我是神明一般,让我隐隐有种亵渎的感觉,尽管我并不相信世间有神明
其实这是这座城堡主人的恶趣味,或者说是自以为是的高傲自大,一种自比神明的目中无人
我嘲弄的笑了笑,一只吸血鬼,竟然在自家庭院里放了一座天使雕塑,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虔诚的信徒呢
我停止笑容,因为我突然感觉这也没什么好笑的,每次拉开窗帘,我都能看到这个雕塑水池,准确地说是只能看到这个雕塑水池
每次都这样嘲笑,时间久了也会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毫无意义,又不会真的给这城堡的主人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嘲笑可以带来实质性伤害的话,让我无时无刻看着这天使雕塑嘲弄我倒是愿意
我用力砸碎窗户玻璃,外面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我贪婪的呼吸着,但也就那一瞬间空气是新鲜的,几秒钟后空气就会和房间里原有的空气融为一体不会再有新鲜感
我深知这个道理,可我没有办法不眷恋这丝新鲜感,所以我把其他的玻璃也一个个相继砸碎
好好的窗户顿时只剩下一个井型黑框
这黑框材质看起来是一种金属,但其实我知道是一种十分坚硬的黑宝石,我之所以会知道它很坚硬,是因为我三年前用这个房间里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砸过它,划过它,割过它
铁的,木的,铜的,金的,瓷的,钻石,只要是这个房间里有的材质我都试过了,最后我不得不承认,它真的很坚不可摧
托它的福我成功被囚禁在这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三年
伸手抓住黑框中央的十字,完全不顾上面残留的玻璃渣,我用力捏拽着这冰凉坚硬的黑框,有那么瞬间我心里有丝侥幸,侥幸地想这黑框下一刻四分五裂,我便可以纵身一跃,跳出这个金色的囚笼
不过那也只是瞬间的想法,尽管这瞬间想法持续了三年之久,但我依然知道它还可以持续很久,或许尽头便是死亡
血腥味一如既往地冲进鼻中,这令我作呕的味道来自我的手,从手心手背手上各处传来的痛感我早已经习以为常
我松开了麻木的手,我不知道这麻木是来自心间还是疼痛过度带来的身体反应,不过麻木的感觉很不好,像是千万只小虫在啃咬,不动也只是疼的心头抽搐,一动它们就来回奔跑,各处撕咬,只会疼的更加无法呼吸
垂下手不动这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没有人会喜爱疼痛的感觉,我也不例外
“他今天吃饭了吗”华丽的大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尽管是问候关怀可语气却冷得毫无感情,我知道这是囚禁我的始作俑者,这座城堡的主人,一只吸血鬼
三年前我记忆开端的那个男人
“没有”一样冰凉的女声回答,这是负责照顾我起居的女仆,但其实我很清楚她只是个监视者
三年前我曾崩溃地舍弃所有尊严乞求过她,乞求她放我离开,乞求她打开这金色囚笼的华丽大门,可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推开我,转身锁上大门,并且将这件事汇报给了那只吸血鬼
结果自然是换来了那只吸血鬼的无尽嘲笑和羞辱,还有最令我崩溃的第二次侵犯
身后传来一阵凉风,我知道是大门打开了,我下意识将随着这风一起涌来的新鲜空气吸进身体里,痛感也随之消退了一点
我并不想回头,我不想看到那张轮廓Jing致的脸,也不想看到那摄人心魄的深邃黑眸,不过我也做好了即将面对这张脸和这双黑眸的准备
尽管我不想,但我很清楚一切都由不得我,我就是有这样的自欺欺人和自知之明
“又打碎窗户装可怜?”冷冽的声音带着森然的笑意在背后响起,我猜他现在一定是嘲讽的神情,紧随其后的是头皮被猛地拉扯造成的疼痛
那张带着嘲讽神情的脸映入眼里,不过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因为这张脸是倒着的,这点不同着实让我有点开心
我没想回答,也不知道回答什么,曾经我辩驳过,不过结果只是换来更多的羞辱,甚至在我庆幸我辩驳成功的时候,得到的也不过是我不能接受的侵犯而已
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好回答的,所以面对这样的话,我学会了不去思考
沉默的时间里让他深邃的黑眸里集聚起暴躁,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良久低声说:“不吃饭你想死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底再次闪过那抹让我心头触动的不知名情绪,三年来,这情绪我见过无数次,可次次都使我心头触动,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