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不开心吗?”
“不是,只是我……你怎么……”
万长空表情有点混乱,他还穿着睡衣,深蓝色的布料上画满了小兔子,顾阎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揉了揉他有些凌乱的黑发。
“是我把你接到这,你生病了,我让人准备了很多东西,想吃什么?”
万长空摇摇头,不太确定的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
顾阎很清楚对方在期待什么,顿了几秒才回答。
“我们还在潭城。”
万长空垂下眼,散落的碎发遮盖住额头,手指捏住卡通睡衣的边角,神情有些失落,他身体受了寒还没恢复,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能自己拔掉针头。”顾阎好似没发觉万长空的情绪,执起他的手摩挲,送至嘴边说道:“太不乖了。”
薄唇吻在骨感分明的手背上,伸出舌尖舔掉上面的血迹,肌肤痒痒的,万长空想抽回手,却被拽着不得动弹。他脸颊上的擦伤修复的很好,并不会留下痕迹,但顾阎依然目光变沉。
“我会让医生再过来,午餐也会送到房间。”他放开万长空,轻声说着:“再睡一会,晚一点我来看你。”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仔细检查一番就离开了,或许是那晚和倪朕经历的一切太过折磨人,万长空感到身体怠倦,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不知道倪朕自那天之后的去向,也不甚在意。
无论如何,顾阎在潭城出现,那么他回安城的事情也算有了余地,起码可以当面协商。但是,毕竟集团也有工作压身,也不是他想如何顾阎就能答应,万一斟酌不当,恐怕会另生事端。
万长空越想越不得安定,索性起身出去,想立刻找到顾阎商议。他还穿着睡衣,自觉这种装扮在别人的地方走动有失体统,便打开房间内的另一扇门,找到了衣帽间,随便挑了几件衣服换上,竟然极其合身,他没有多想,顺着空荡荡的走廊下了楼。
灰蓝色的烟雾在顾阎指尖环绕上升,望着窗外说道:“想必你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就算他本人不追究,也有人会彻查他中弹的原因。”
书房中央站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黑色帽檐压得很低,Yin影下只能看到线条分明的光洁下巴,双唇紧抿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集团已经有所行动,之后会经历什么你很清楚,不过……”
顾阎侧过身倚在窗前,高大的身躯将阳光遮住了大半,漠然的看向对方,话锋一转。
“就当是,你让他受伤的代价吧。”
昏暗的书房逐渐变得Yin冷,戴帽子的人依然沉默不语,他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对顾阎明显迁怒的行为毫无反应,从始至终一言不发,连离开都悄声无息。
别墅的花园里有几个忙碌的佣人,看见万长空后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地弯了弯腰,万长空点点头算是回礼,在转角处看到一个黑色人影穿过,对方似有所觉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的样子让万长空觉得眼熟。
他靠近一些,无法看清帽子下方的面容,挺直的鼻梁周围肌肤光洁,紧闭的唇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意,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万长空不自觉的追去,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步伐。
“在看什么?”
顾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后,循着他的目光去看。
“没什么。”万长空回过身,解释道:“抱歉,我擅自穿了房间里的衣服。”
顾阎只浅浅的笑着,神情柔和。
“很适合你。”
那晚袭击他和倪朕的人满脸刀疤,眼睛骗不了人,万长空断然不会看错,只是顾阎在当时出现后,对方似乎得到指示撤离,明显就是受命于顾阎。
潺阁的游客被安装追踪器、地下石碓内的秘密、神秘的持枪者,以及顾阎和祁家之间的关系,一切都是谜。
他们并肩而行,顺着花园走到长椅,顾阎看到万长空拧着眉头在思索,也不打扰,倒好了茶水递过去,等了半响也不见他喝下去,便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与自己对视。
“有什么疑问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回答。”
万长空抿了口茶,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那天怎么会出现?”
“集团在別市的漏洞已经解决,我自然要回到潭城的总部。”
他的回答看似没有问题,却是避重就轻,并没有给出正面解释。万长空自然也发觉了,但没什么好追究的,顿了几秒继续问道:“那天晚上袭击我和倪朕的是谁?”
顾阎沉默了许久,万长空以为自己太过冒昧,触及了对方的逆鳞,却不知道问题所在,是因为从他嘴里听到了倪朕的名字,让顾阎眼底生寒。
“机缘巧合下,他曾接受过我和祁家的帮助,之后就一直留在潺阁做事。”
顾阎站起来背过身去,轻抚一株娇艳花朵,想起手下人上报的信息,顿时手掌用力,将艳红的花瓣捏的粉碎。万长空跟着起身,并未发现顾阎气场不对,下意识追问:“有什么事情,是能不由分说就要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