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陆林已经将车停在了楼下。
陆林一脸慈父贤兄的笑容,让苏木叶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甩甩头,打开车门,将陆林带上了楼。
在陆林的眼中,这间房间还是三年前的样子,但人却不一定是三年前的人了,陆林站在阳台,看着厨房中给他倒水的人,又轻笑出声。
苏木叶把茶水端过来放在茶几上,走到阳台对陆林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妈也不在。”
“苏木叶,你还真没变,我结婚那年找你,你就让我有话直说。”陆林没有转身,而是蹲下来,摆弄苏木叶种在阳台的花。
苏木叶站在客厅,对着阳台,有些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应当,大学那会儿,因为安若尘的缘故,苏木叶和陆林经常见面,同在学生会接触也很多,而且陆言是陆林的弟弟,不管以前关系怎样。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苏木叶没有否认,不管他以谁的身份活下去,他也只是苏木叶,不会刻意伪装自己去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只是有点难过,他以为会是安若尘先把自己认出来的,可能是自己伪装得太好,就像起初安若尘伪装得太好,苏木叶并没有看出原来安若尘很烦他。
“你这个阳台简直就是安若尘家的翻版,除了没那棵金银花。”陆林说着就站起来,用手掌相互拍了拍,把刚刚沾在手上的土拍掉。
苏木叶抱着手,一挑眉说:“就因为阳台你就看出来了?你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直接喊我名字?”
“当然不是。”陆林笑着低头,在回忆着什么。
“陆言花粉过敏,特别是百合花,一闻到百合的味儿就打喷嚏。”
苏木叶笑了一声说:“所以刚刚那个百合就是专门为我买的。”
“对啊,因为你说你酒Jing过敏,但陆言在夜总会当服务员,可是要陪酒的。我认识的这么多人里面就只有苏木叶会酒Jing过敏,但也不能说你就是苏木叶,但只有苏木叶会用那种眼神盯着安若尘,充满了占有欲。”
说着陆林转过身,看着苏木叶说:“但是如果你否认的话,我也会存疑的。”
“没必要否认,我现在是陆言了,以后会经常见面,迟早你会知道。”苏木叶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拿出花瓶里的假花,将百合花插在里面。
“安若尘还不知道你是苏木叶?”陆林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木叶说。
“嗯,他好像有点嫌弃我,正好,我也嫌弃他。”
“你们是怎么搞的,我听说你们离婚了,因为你最后去的地方是和安若尘去了民政局。”陆言又燃起了他的八卦之心。
“嗯,我们离婚了。”
“你不喜欢安若尘了?”
苏木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陆林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不喜欢他了,而不是他不喜欢我呢?”
“他从来就不喜欢我,或许有一点喜欢的,因为我们也有快乐的回忆,但我并不那么重要。”苏木叶低下头继续插花。
这次换陆林有点惊讶:“你是如何得到这个结论的?”
“凭感觉吧,你知道我是截了你的胡,他喜欢的是你呀!”
“是他亲口说的?”
苏木叶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开始我们挺好的,我都以为他不喜欢你的。”说到这,苏木叶停了停继续说:“我研究生毕业后,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朝九晚五上班,有一次我见到了他的新助理,很像你,他总留在公司加班不回家。”
苏木叶再次抬头看着陆林,一脸无奈与酸楚:“我不知道如何融入他的世界,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他不让我去公司陪他,不回家吃我做的饭,不回我的消息,不喜欢我给他打电话,我们每天唯一的交流就只有早上,我知道我不应该和他吵架的,很多时候我都变得不像自己了。”说着苏木叶自嘲了一下。
“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但你把你们感情的问题归咎于他的助理,会不会有失偏颇,为了加强这种观念,然后说助理长得像我,他真的挺无辜的。你说的是戴锦年吧,原来他被调到城南乡下全托你的福呀,现在也只是偶尔回来了。”
苏木叶盯着陆林,像是不相信他说的。
陆林坐在苏木叶旁边,将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一身轻松地说:“我觉得挺好笑的,你也没瞎呀,你是如何看到戴锦年和我长得像的,要说和我长得像,你现在和我就挺像的,他要找替身,当年直接把陆言上了不就得了。”
苏木叶听了陆林的话也笑了起来:“所以啊,问题还是在自己身上,我也不无辜。”
陆林点点头说:“行吧,那你要告诉安若尘么?”
苏木叶知道陆林说的是告诉安若尘自己是苏木叶,他摇摇头说:“我好不容易又活过来了,不至于这么想不开,我想离他远点,即使我知道我看见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但我还没学会原谅,我不想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