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宁虚晃着步子,终于见着那抹莹亮的灯火款款向自己走来。
落尘的一番话让这几日一直凌乱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心中对于眼前这个女子对自己的利用再也没有了质问与恨,反而更多的是疼惜。
利用便利用吧,自己相信她尚且爱着自己,自己能有她值得利用的地方不也很好吗?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安静的看她了。
周嗣音提着灯一如往日,微弱的灯火停在了良子宁的面前,周嗣音颦了眉今日的良子宁不同于之前,身上除了灼灼的烈酒之味,还嘈杂了女子的胭脂香……更有甚者是那脸上的一抹红唇之痕!
竹编纸糊的提灯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发出了“砰”的一声细响,时隔多日周嗣音又一次扇在了良子宁的脸上。不同于之前故作的冷漠,这一刻眼中的泪不受克制的涌出,无声划过紧咬的下唇。
“无耻!”
周嗣音心中几日的委屈酸涩统统涌了上来,她委屈,委屈她所做的一切良子宁却不懂,酸涩的是她夜夜盼君归,却盼回来了一个薄幸的郎君!
周嗣音只觉得悲愤之下眼前越发黑蒙,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良子宁眼见着周嗣音突然闭目昏了过去,一下子吓得酒也醒了“嗣音!!嗣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抱住周嗣音直往公主府内奔去。
“传太医!!!”
夜半三更,公主府外一声怒吼震醒了所有奴才,值夜的奴才见着驸马爷神色慌张地抱着昏迷的公主直奔卧房,也都机灵着跑去了太医院,拽着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太医便往公主府赶来。
太医一路跑一路穿着尚未穿好的衣服,好不容易到了公主府更是来不得喘一口气又跑到公主的卧房。
良子宁守在周嗣音床前,这时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才发现她已经消瘦了这么多……本就纤细的身子现在更显得单薄。
卧房的门被推开那一刻,良子宁紧忙跑过来拽着太医。
“看看……看看公主。”
太医便是不用良子宁多言也不敢懈怠,此番这么大的动静恐怕都已经惊动了宫里面的人,用不了多久怕是皇帝、太子都会来了……
太医从医药箱中拿出一块绢布覆盖在周嗣音的脉搏之上,又将她的手放在垫枕之上。准备好一切才开始号脉,太医探上脉搏的那一刻良子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一直等到太医号完脉才出声询问。
“太医!公主她怎么了??”
太医抬眼瞧见了良子宁脸上的吻痕与清晰明了的五指印,摇摇头。
“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良子宁见太医摇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握住那太医的双臂剧烈摇晃。太医被摇得有些头晕,帽子都晃得歪了,扶了扶帽子。
“哎!驸马爷误会了,公主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劳心费神,心有郁结,加之体虚又突然受了刺激才导致气急攻心陷入了昏厥。”
良子宁松了一口气,望着躺在床上的周嗣音一双眼中那要溢满出来的爱意藏都不藏。
太医见良子宁那明显动情的模样,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手绢。
“驸马爷,擦一擦脸上的印记吧,下官见着一会陛下该要来了。”良子宁这才反应过来周嗣音为何会气急攻心,便是自己也想给自己一巴掌,不过这也更能说明她心中真的很在意自己。
“谢谢!”良子宁想到想到这一点心里像存了蜜一样甜,一遍擦着脸上的红痕,一遍傻乐着。
“不过下官斗胆要说一说驸马爷了,公主殿下如今身怀六甲,驸马爷便好好照看才是。”良子宁的痴笑僵在了脸上,手中的绢布也滑落在地,生硬的抬起脑袋“你……说什么?什么叫……身怀六甲……”
“恭喜驸马爷,当爹了!”
“你说什么呢!!”良子宁直接扑上前掐住了太医脖颈间的衣服。
“圣上驾到!!”
“良子宁,你放开……”周嗣音不知何时转醒,支撑虚着的身子冲着已经失去理智的良子宁开口。
良子宁听到这一声传唤,松了手目光转向周嗣音,那一双眸中空洞的让人心酸……她不知道皇上何时来,何时走。跟着众人机械的行礼,受了众人的道贺……
最后良子宁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周嗣音床前。张张嘴,眼中滑落的冰凉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上。目光死死的盯着周嗣音的小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
“若是没有孩子,你便会死……”
“周嗣音!!那我宁愿死!!”良子宁跪趴在周嗣音床前,身子一抽一抽的不停的痛哭。
周嗣音偏了偏头,目光中无悲无喜,摸着良子宁的头,语气平淡“你不信本宫?”
良子宁心碎成一地,太医都已经说了,就算她心中万般不信又能如何……
“良子宁,你现在手中几乎握着周国八成的兵马。你当真以为父皇留得下你?确实,如今虽然内患已平,却还有匈奴这匹虎视眈眈的外狼。可是,江王临死前的举动已经脱离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