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更加黑暗”的料理?
这件事,如一颗石子被用力投到我平静的记忆池上,激起一层一层的波澜。我被这些波澜震得耳中嗡嗡作响,头昏眼花。
好像,有什么怪兽被锁在记忆池里,被那石子惊扰了,嘶吼着要出来……
上一次……是提到“偃术”的时候……
“小鱼?”屠苏注意到了我的异样。
“没事儿,”我指指自己的脑袋,告诉他是记忆的事,“就是有点……不太舒服……我去休息一下就好。”
“小鱼若是身体不适,在下——”
“真没事儿,不劳烦少恭了。”我摆手直接打断了欧阳少恭,打坐运行心法平静思绪。记起记忆不是什么坏事,可这次的回忆像是能对我的身体有很大影响,有欧阳少恭在旁边,时机太不行——而且,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要让欧阳少恭接触我的身体。
“女魔头?她不舒服?难不成是吃了太多刚才的那些果子?”方兰生指着我,“这……这调味粉究竟是用、用什么做的?”
风晴雪掰着手指头:“我想想,有……好多虫子的眼睛、触手、粪便,嗯……还有我家乡一种绿泥,放在一块儿捣,然后——”
“别!别说了!!我懂了!为什么连女魔头都被放倒……呕……我们实在是太傻……呕……”
“呜,好吓人,襄铃害怕……屠苏哥哥,你快点把吃下去的吐掉,会生病的!
“在下……在下不放心小兰,跟去看看。”
“姐姐也……先去那边歇息一下。”
转眼间只剩下了我、屠苏和风晴雪。风晴雪疑惑地问道:“怎么都走了?那剩下的果子我们三个分一分?”她期待地看向屠苏:“苏苏,你觉得好吃吗?”
屠苏抿起嘴,纠结着怎么组织语言:“味道……十分独特,终生难忘。”他给了我个“你自己保重”的眼神,落荒而逃。
风晴雪高兴地拍手:“独特?难忘?意思就是好吃?真开心!”她望向我:“小鱼姐……”
我立即闭眼:“晴雪姑娘,我要打坐,你先去找别人。”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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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心法运行,记忆池渐渐平静。我感觉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便想起身叫襄铃一起去睡觉。
然而,睁开眼,不是草木繁盛的虞山野外,却是一间卧房,陈设华丽Jing致,却是失了灵魂的华丽,每一寸都透着衰败与颓然。现在的我不着寸缕,盖着被子,平躺于唯一的石台之上。
我这是……又进入了回忆中?
有“嘎吱嘎吱”的木头移动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我”扭头望去——是一个戴着眼罩、留着森森白色长发,神情淡漠的中年男人。他坐在轮椅上,轮椅无须驱动,自然缓慢地向我驶来,轧过没有铺地毯的石砖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师父。”“我”虚弱地唤道。
“你醒了。”轮椅停在床前,他起身,十分自然地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戴着手套的右手按在了我的膻中气海处,有稀疏的灵力由此探入我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确实该换了,”他说。他右手微微抬起,灵气汇于指尖,化为实质的刀刃,对准膻中,自上而下缓缓切开了一道透过胸骨的口子。鲜血涌出,他左手抚上,一股冰寒的气息侵入伤口,伤口上很快结了一层薄霜,血亦被止住。
接下来,有些恶心渗人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只听见“哧哧”的虫鸣声,一条黑色的蜈蚣样的虫子沿着中年男人的左臂快速地爬了下来,盘踞于伤口一旁,像是在等待什么;伤口里,一条同这条虫子模样相似、颜色却是鲜红的虫子慢慢探出了头,男人右手快且准地捏住了虫子头,向上一提,整个地扯了出来,黑虫子便顺势爬进了伤口中。
他仔细打量手里的那条红虫子,那虫子像是惧怕他的目光,卷曲了身体。“啧,才四个月……”他有些可惜地皱眉。
“劳师父费心,只是,不知道这一只又能撑多久……”“我”轻声道谢,似是极为习惯这样的场景。
男人摇摇头,右手的灵气又化成了灵丝,开始为“我”缝合伤口,一边缝合一边说:“阿夜已经同意你下界治病,祭典过后你就走,以‘探查适宜居所’的名义。”
“我”闭上眼睛,似是终于吃下定心丸:“是,属下谨遵大祭司之命。”
“你果然早有下界之意。”男人停下了缝合的动作,视线第一次投到了我的脸上:“阿榕,你对大祭司的选择是什么看法?”
“弟子……弟子也不赞同,可弟子无法阻止他。”
男人“哦”了一声,点点头,继续缝合。
“世间生物,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无所不用其极。大祭司此行虽与族中信仰背道而驰,却带来了实在的恩惠。弟子既享受了大祭司带来的恩惠,又岂敢无视这恩惠去指摘他的错误?”“我”叹道,“然而,为了延续生命,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太重了,重得……弟子到